刘恒敏被她噎得没话说,还是梗着脖子强辩:&ldo;那你也不能和我爸动菜刀啊?你这么野蛮,我哥他还怎么跟你过日子?&rdo;
陈兰芝笑了:&ldo;过不了那就离呗,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哥现在就在你那儿吧?麻烦你把这话给他带过去,这日子我是不打算跟他过下去了,你叫他抽个空回来跟我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rdo;
不等刘恒敏再开口,陈兰芝把手里的小布袋一提径自出了门,眼下还是找工作要紧,该说的话说完了,我也没心思和你们老刘家的人多耗。
这年月,大多数企业要么是国营要么是集体,都需要统一招工,偶尔有几家私人生意,店面也都小得很,人家也用不着招人,陈兰芝转了一大圈就打听到个卖油的作坊在招小工,一个月给十六块钱工资。老板娘说叫陈兰芝先干十几天试试,等下个月初再给她算工钱。
陈兰芝又不是傻子,自己在这儿白干十几天她再说自己不合适,直接一分钱不给,自己也没处说理去啊。
陈兰芝继续在街里头转悠,直到过了中午这才在街角的报栏里看到一张纸,上面写着有个棉纺厂需要女工若干名,位置有点偏僻,在西城区。
第006章离婚
陈兰芝仔细一想,眼下自己是打定主意要跟刘刚离婚了,娘家也完全回不去,也不能再挑挑拣拣的了,眼下能找个活儿就先干着呗。
打定了主意,陈兰芝坐上公交车往那儿赶,到了站离地址上说的那个棉纺厂还有三四里地,陈兰芝生怕到得晚了人家下班,提溜着小包连三赶四地往厂里跑,总算是在人家下班之前赶上见和厂里的厂长和会计见了个面。
两个人把陈兰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伸手就管她要街道上的介绍信。
陈兰芝这下可傻眼了,这年月但凡人出门办事,就得有街道给出的介绍信,要不然哪个单位也不敢接收她。
眼看着小姑娘样子可怜巴巴挺为难的,再加上厂里面的确缺人手,最后刘厂长大手一挥:&ldo;我们这儿上班是八点到晚上五点,中午厂里管上一顿饭,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过临时工的工资不能跟正式工比,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二块钱。
你要是能干,明天就带着街道的介绍信过来交给……依,小瞿这会不在啊?那你明天过来吧,直接把介绍信交给小瞿就可以正式上班了。&rdo;
这年月,一块钱就能买二十个鸡蛋,一个月有二十二块钱工资,哪怕是被刘家人给赶出来自己也饿不死了,陈兰芝向刘厂长道了谢,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出了棉纺厂天已经苍黑了。
虽然在几十年以后,z县已经升级为市,房价也涨到了一万多块钱一平,但是这年头的z县还是偏僻荒凉得很,棉纺厂外面满是庄稼地,周围不见一个人影。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陈兰芝心里头更加着急,脚步也止不住快了几分,眼看快走到公交站牌的时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低斥:&ldo;你要干什么?&rdo;
陈兰芝吃了一惊,四处看了一圈,这才发现那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声音是从旁边的庄稼地里发出来的……
龚贝娜低着头,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ldo;红生,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rdo;
瞿红生冷笑了:&ldo;那你希望我怎么办?继续我们之前的海誓山盟?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龚贝娜同志你现在已经是邹市长的儿媳了,还和我这样一个毫无前途的人闲扯什么呢?&rdo;
龚贝娜哭得更加可怜:&ldo;红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当时妈妈病得那么重,弟弟还小,家里连个可以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在乡下不能回城,除了和邹海定婚还有别的办法吗?红生,原谅我,请你原谅我好吗?&rdo;
瞿红生嘴唇白了白,紧紧地握了握拳,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庄稼地,迎面就与陈兰芝撞进了个对视。
两个人全都有点愣怔,瞿红生是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陈兰芝却是意外这个男人怎么会长得这么英俊?
面前这个男人不过二十五六岁,个子很高,身姿挺拨,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下面是一条军绿色的长裤,就这么随便往那儿一站,硬是比电视上的男模特还要好看。更加奇怪的是,这个人明明自己不认识,为什么一眼看上去就这么眼熟呢?
&ldo;红生。&rdo;龚贝娜从身后跟了过来,伸手要拉瞿红生的衣袖,抬头却见一个女孩子正直眉瞪眼地看着他们两个,龚贝娜急得脸一红,用手把脸一捂转身就跑,瞿红生也是转身就走。
陈兰芝在原地怔了半晌,突然一拍脑门:&ldo;红生……红生……瞿鸿生?!他难道就是二十年后的瞿省长?!&rdo;
陈兰芝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二十年后的省长大人,还意外地撞到了这么狗血的剧情。
陈兰芝记得上辈子自己在一个电视上见过瞿省长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上了一期访谈节目,说起自己的妻子,省长大人漾起一脸幸福,一再感恩自己在最困难的时侯,妻子对于自己的支持和鼓励,可叫电视机前的女人们羡慕得要死。
当时电视上给他妻子的镜头不多,只记得那是一位十分优雅端庄的女人,省长大人好象说过自己的妻子叫什么什么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