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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班卫那边吵吵闹闹,章穆一的手机这时候突然被扔了过来,龙七接住,班卫从人群里冒出头来:&ldo;他输了一轮!手机帮忙收着!&rdo;

而这里的气氛依旧是凝固的。

董西已经不说话了,但她在等她开口,很明显地等着她,龙七将手机放包里,她吸了一口气,回:&ldo;我们俩之间确实没法正常相处,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原因。&rdo;

&ldo;你的原因是靳译肯,是吗?&rdo;

&ldo;靳译肯不是我的原因,但他是你的理由。&rdo;

&ldo;我是喜欢他,&rdo;董西性子虽然文静,但她有感情就承认,这一点上她比龙七还果敢,&ldo;靳译肯是我高中时代唯一一个喜欢过的男生,也是我到此为止唯一一个心动的男生,但他不再喜欢我了,感情既然断了就断了,过去了,我不会记在心上,所以他不成为我们之间没法正常相处的理由,那么你的原因是什么?&rdo;

&ldo;你想跟我正常相处吗?&rdo;龙七反问她,&ldo;跟一个背叛过你,害你升学失败,背负骂名,还抢了你男朋友的女人正常相处,你想吗?&rdo;

&ldo;我说过了,不是华宁没选择我,是我选择了中昱,我的升学没有失败,而你也没有背叛我,靳译肯是在跟我分手后才跟你在一起的。&rdo;

&ldo;不,我在那之前就跟靳译肯发生过关系了,靳译肯跟你分手,是因为我为他打了一个孩子。&rdo;

好像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龙七就这么把这句话说了出来,那方的喧嚣并没有影响这里可怕的寂静,董西没有动作,但龙七仿佛听到了她的肩身垮掉的声响,董西低下了脑袋,她在咬自己的嘴唇,龙七喝掉第二罐啤酒。

当她拿了第三罐啤酒准备拉环的时候,董西说:&ldo;那我们不聊靳译肯了。&rdo;

这是一种近乎卑微的退让。

龙七问她:&ldo;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委屈成这样?&rdo;

&ldo;我不知道。&rdo;

董西给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但她没有犹豫,好像这就是她的真实反应,从心底直接反应到面上,乃至龙七一问出这个问题,她就答,答就是问。

&ldo;我不知道,我不太喜欢你漠视我的样子,我把你当过朋友,没法对你视而不见,也没法坦然接受你对待我的态度,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rdo;

她反问龙七。

龙七的眼睛有点酸。

她看着一个这样的董西,董西也看着一个这样的她,而后她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迎着风说:&ldo;我们都太年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rdo;

&ldo;那你想跟我和好吗?&rdo;

龙七抱着膝,易拉罐被捏得发出嘎达嘎达的响。

能做朋友吗?

她于董西,董西于她,都有各自的心魔与羁绊,也有一种天生相克的气场,乃至她一稍作放松,一有前景开朗的错觉,董西就会莫名其妙地卷入一些事端,被精神诋毁,被肉体误伤,所以真的能相安无事地做朋友吗,能回去吗。

她看着台下七歪八扭的座椅,董西看着她,喧嚣,风,狂欢过后的空旷,易拉罐撞击的金属声,从高一开始长达三年多的跌宕时光,每一次偷看,每一个盛满夕阳的瞬间,每一场风波过后的心灰意冷,她接近的时候,董西接受,她抽身的时候,董西也接受,而这次董西第一次向她迈开步子,向她求和,向她讨要一个安全而稳定的相处距离,龙七一言不发地看着地板,思索着。

良久后,她看向董西。

但是话没说出口,班卫就突然冲上来。

龙七和董西的眼神对望被班卫的突兀起哄给冲散,他说:&ldo;来来,他们都不行了,你陪我喝你陪我喝……&rdo;

拉着龙七就走,龙七身上的毯子落下,掉在董西的膝盖旁,而章穆一坐回董西身边,他抵不住班卫的一通猛灌,喝得面红耳赤。

龙七进入班卫的圈子,周身被乐队成员挡住,她回头,从各人肩身之间的缝隙往外看,董西并没有多孤单,她的表情还是章穆一离开前的那个表情,正抽出一张湿纸巾,替他擦拭脸庞。

那个晚上,龙七喝了很多酒。

班卫是个酒鬼,一喝起来必须过瘾,灌人酒的功夫也和靳译肯不相上下,但龙七这回喝得比班卫还猛,或许是崩得太久了,想烂醉一次,也或许是董西还在那儿等着她的答复,而她并没想好怎么回答。

六瓶过后人就不对劲了,她开始不跟任何人说话,脸颊发烫,班卫看出她这状态是快接近断片了,喊着让人给老坪打电话:&ldo;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啊姑奶奶,你可得缓着一口气告诉我个地址。&rdo;

&ldo;我知道。&rdo;董西开口,看着龙七的方向,&ldo;我会送她回去,你让她喝吧。&rdo;

龙七当晚记忆层面留存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董西的这句话,但是董西后来并没有把她送回去。

她把她带到了自己家。

出租车拐进了熟悉的公馆,熟悉的院落,她的家一进去就是滑溜溜的木地板,龙七在玄关口摔了一跤,董西在后面扶起她,很快有第二人上前来扶,听到董西的声音:&ldo;阿姨,我来,你去帮我拿一套睡衣,把卧室的床理一下。&rdo;

&ldo;客卧还是主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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