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区断断续续有人鼓掌吹口哨。「唱给我喜欢的男孩儿。」“完了,没机会了!人家喜欢男生。”坐在俞北附近的客人大声议论。“可惜了!声音也是我的型。”灯光暗下,伴奏和鼓点配合着响起。俞北离得不算远,刚好能看清楚时骆,只见他站在台中央,一边调整话筒,一边朝他这边瞟了一眼。那一眼看得俞北心跳都钝了。是一首慢歌,他听到时骆在唱:“ifeelalittlecrh,ithki‘vegotalittlecrhonyou”“ihopeit’snottoouch,butboywheni‘withyouihearit;”“yheartissgg,…”每唱到“ihavealittlecrhonyou”,时骆总会注视俞北所在的方向;表演时台下不会打灯,他是记住了俞北的位置,然后专注地只看他;时骆嘴角勾起,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随他的歌声一起,温柔缱绻而深情地漂浮。缓慢重复副歌旋律,时骆轻晃脑袋,那一段“downdown”像小箭一样,随着旋律拐了几道弯之后稳稳射向俞北的心。“feelalittlerhbaby”柔起柔落,最后一句徐徐落下尾音,轻哼直至伴奏结束,余音缭绕。台下的客人再次送上掌声和口哨声,酒吧立刻跳脱柔情的氛围,恢复平时的热闹。周围客人起哄道:“唱得我腿都软了。”“他是不是一直朝咱们这方向看?”“管他呢,占个便宜观赏告白现场,好看就得了。”是啊,很好看。自时骆开始唱歌,俞北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稍稍鞠一躬,时骆下了台。他不是不紧张,毕竟唱给俞北听,刚出第一声他都怀疑是不是带着颤儿;但唱着唱着好像唱起了那些和俞北相处时心动的日子,声音和内心逐渐平稳,之后便一边稳定发挥,一边疯狂朝偷偷确认过的俞北那方向暗送秋波,不对,是明送。好似干完什么大事,时骆虚脱地瘫在沙发上,等待心跳回落。后知后觉出一丝不好意思;这样当众表白不会被嫌弃吧?没多久都简推门进来,风风火火道:“怎么躲这儿来了?”“累。”“至于吗?”都简挤在时骆旁边坐下,用肩膀撞他说,“可以啊!这么久没听你唱过,宝刀未老的。”“滚蛋,”时骆斜睨都简道,“我刚还在想会不会过于老土了。”“哎呀我说的是你技术在,又不是说你唱歌求爱老派!”“唱歌求爱?”都简嗯了声,手指指门外,又指回时骆,“这不是求爱?”话好像没错,但怎么就这么别扭?“烦人,我先走了啊。”“这就走了?不跟人说说话?”“说什么啊,还嫌不够丢脸的?”时骆站起来拉拉衣服,“等唱完了再吧,中途打断可能就没什么勇气了。我后天再来。”都简点头,“那你去吧,俞北弟弟这儿失败了也不要紧,刚好几个人跟我打听你呢,男女都有。”时骆斜望着都简。“好好好,行行行,只追我们俞北弟弟!别人那都瞧不上!”踢了下都简脚尖,时骆说:“你也多惦记自己——我真走了。”都简呆坐在房间,「我多惦记自己也没用啊。」“哔哔——”手机响了,都简抓起一看,嚯?“……”他接起来没说话。“在听吗?”都简小声“嗯”了下。邢储笑一声,“我待会儿去店里找你,有没有空跟我去个地方?”心里点头如捣蒜,嘴上还是矜持道:“去哪啊,不知道有没有空,今天可多人来。”“那你忙完再出来,我就在外头等你。”“行吧,你自己要等的,等久了不能跟我生气。”邢储闷闷笑,“不跟你生气,等多久都不生气。”这话直顺电波传来,跟真人贴着自己耳朵说出来似的,都简支吾着挂了电话,心里纳闷,这闹哪出,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说归说,收到邢储「我到了」五分钟后,都简就晃晃悠悠出去找他去了。邢储瞅瞅时间,“不是说要忙很久?”都简呲瞪道:“我个老板还不能找人替我了?”“行,快上车吧老板。”别别扭扭坐上副驾,都简问去哪。邢储没直接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了。然后都简就把头扭向窗户那边,静默外只有广播电台主持人在孜孜不倦叨叨着路况和解闷的段子。听到无聊至极的,都简没忍住地笑了两声,笑完觉着现在好像不该笑,又赶紧敛了嘴;结果下轮憋不住了,又跟着笑起来。邢储在一旁听都简小声的笑笑停停,专心开车,眼角眉梢都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