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乐呵得很,一口应下:“行,到时候我跟他约好时间提前告诉你。”过了会儿他还是多问了句:“你不担心我妈搞不定?”“她自己主动要求就证明她考虑好了,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再去操心这操心那不是摆明在跟她说我们还不放心她,处处得先紧着她。馨娃子不见得会多高兴。”房翠翠说,“你也别多想,她最近真的好很多了,药也按时在吃。估计上次住院赵医生做的什么心理什么的很有效果,之前去看她的时候跟赵医生聊过。她配合人家,现在又愿意每天跟我出去转转,我们应该往好了想。”“成,往好了想。”唠唠“你也去睡一会儿吧,碗我自己洗。”俞北说。“你待会儿还出去不?”“要,不过不急,晚点才出去。”“那我去转一圈。”俞北知道房翠翠这是想逛到菜场边的公园附近溜一圈顺便看会儿人打牌,便答应道:“行,你去玩吧。”“三点就回来了。”“好,不着急。”习惯性地打开凉水洗碗,“嘶——”凉水惊人,还是挺冻手的。洗完碗,俞北赶紧倒了杯温水捧着暖手。平时在时骆家洗碗总被时骆强烈要求用热水,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听话照做,一直也不觉得什么。今天倒是体会出个味儿,原本无论春夏秋冬,做起来已经寻常的事,被人关心后发现还是有差。手指头被冲得通红心里还蛮热的。冻僵了不好拿手机,俞北靠两掌夹住手机搁到面前茶几上,僵硬地伸着右手食指戳屏幕。时骆给他回了消息。「日寸马各:好,那你先在家里待会儿。」「日寸马各:我临时有事要晚点,正好你也不用来回跑了,我们一会儿直接吃饭的时候见。」「日寸马各:(亲亲)」「fh:好嘞,忙完告诉我(飞吻)」一间装饰着奇形怪状不规则吊顶、充斥着橙和黄搭配细节上用蓝作点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人给你查清楚了,”办公室中间躺椅上,正翘着二郎腿打游戏的人,趁着开局倒数腾手丢给时骆几张纸,“稍微多‘关心’了下这事的前因后果,费了点功夫。当时这个男人的儿子动作很迅速,后来除了他奶奶偶尔和老家一些亲戚来往,他几乎不和他们联系。很少人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时骆点头,挑了个懒人沙发坐下翻看递过来的资料。这间办公室是时骆的作品。配色和装饰都大胆独特不似普通办公室般严肃或者中规中矩。讨论方案的时候两人来往了两次,意外挺合得来。之后,结完尾款其实就没时骆什么事儿了,突然有一天这个青年去公司找时骆闲聊,顺便给他露了秘密业务的底儿,还正经说如果他来光顾一定优先处理。青年业务代号怪生,性格跳脱,自由随性,做事不爱循规蹈矩。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上门自荐从不摆在台面上的东西的原因,大概很大程度上是作为一个交好的筹码。没人敢保证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筹码会浪费;更何况能帮上对方忙他也没损失,反正又不是一分不收。这是时骆第二次来这儿。“事情倒是不复杂,”怪生说,“我没怎么整理但你应该能看明白。”这会儿时骆表情不怎么好看,他一直以为许余馨的病许是天生,之后又因那次变故加重。却没想到事实是这样?!“据我调查,这男的最近应该被芒吉新流行起来的玩法给套牢了。之前几年一直没离开过含桃。”“意思是他现在还赌?”怪生嗯了声,“这玩法前期勾得让人只赚不赔,中期过渡不赔不赚到了后期翻倍赔。他们这种人,一套一个准。”“所以他其实只想要钱?”“估计是。怎么,他找过你?”“嗯。”时骆走到碎纸机旁把东西放进去。“要钱?给没?”“五万。”怪生啧道:“怎么就讹上你了?”“发现我跟他儿子谈恋爱。”时骆摊手。“喔,这样啊……”怪生尾音拖很长,手上还一边操作着赛车飞过悬崖,“这种堪称抛妻弃子的赌徒是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原本以为他不过找个借口想要钱,想着好歹是小孩儿的爸。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好看的眸子此刻正没什么温度地盯着屏幕,怪生笑得有些嘲讽:“爸怎么了,有些所谓的爸不如没有。”时骆一顿,望向怪生,感觉他似乎也不需要自己搭腔,便接着道:“是我想简单了。那些细节我之前也不清楚,不过对他印象不好就留了一手。要了个签名和指纹,想着可以用这个当凭证压他,如果他说话不算数真上门去纠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