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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席香微微笑了一下，让丫头们都出去，自己静静坐着，将嘴唇抿了又抿。

伯九推门进来：&ldo;她们说好了，我来看看。&rdo;仔细端详席香一会儿，笑：&ldo;吾妹姿容出众，是那姓徐的小子有福。&rdo;便在一张凳子上坐下。

席香道：&ldo;九哥在苏州待几日回京？&rdo;

&ldo;江春楼虽交由四全打理，但我总还不放心。再过三日便走吧。&rdo;

&ldo;我嫁到这儿来，京城就剩你一人了，九哥，宅子多空啊，当真不为我找个嫂嫂？&rdo;

伯九摇头。

席香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问：&ldo;是……什么深仇大恨，要你去拼了性命？&rdo;

伯九摆手：&ldo;今日大喜之日，何必丧气？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女戒你记住了吗？&rdo;

席香道：&ldo;记了记了！&rdo;

&ldo;容颜易老，人心易变，女子要与夫家长长久久，要贤良淑德！&rdo;

席香一扭头：&ldo;他敢不要我，他敢收小妾，我卷了嫁妆就跑回京城！&rdo;

两人说话间，天已蒙蒙亮。远远地好似听见一声礼炮响，许是迎亲队伍出发了。伯九回自己屋内，换上暗红长袍。云朝婚俗中，新婚夫妇着正红喜袍，双方长辈须着暗红色。伯九比徐亦然还小了一岁，未行过弱冠礼，不能束冠，只能一半束起，一半披下，明明是少年人模样，偏偏穿的是稳重的暗红，颇有点不太对劲。伯九自己暗暗笑了一会儿，却也知道，今日一过，他再无机会穿上红袍。

伯九出了客栈，已有一顶轿子等着。他上了轿，摇摇晃晃中向徐府行去。绕过正门，娇子在偏门停下，伯九下了轿，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迎上来：&ldo;阁下可是伯九公子？扬州的罗大人托小的给公子捎一句话。&rdo;说完递上一封信。伯九一看，是罗悬常用的宣州纸，拆开，只有寥寥一行字，依旧是熟悉的流畅行书，写着&ldo;三年一梦，此梦将醒&rdo;。

三年一梦，此梦将醒？

三年……

伯九脑子晕乎乎的，过徐府门槛差点被绊一大跤。

三年是什么意思呢……怎么是一场梦呢……又为何要醒了……

伯九脑袋里像放烟花，觉得答案隐隐绰绰，就在烟花后头，可烟花总也放不完，他就盯着烟花死瞧……

&ldo;亲家？亲家！&rdo;伯九一回神，徐亦然的父亲在桌子另一头伸过手来拍他，笑眯眯的，&ldo;孩子们给你奉茶呢。&rdo;

&ldo;哦，哦。&rdo;伯九连忙接过。他这一愣神可久，竟直接愣到了喜堂内。今日一看徐亦然，文弱的书生气被这喜袍夺人的红色冲去了几分，多了丝神采，倒有两成像罗悬了。

唔。怎么又是罗悬。

伯九又在神游九天，堂内仆人以高声唱起：&ldo;一‐‐拜‐‐天‐‐地‐‐&rdo;

&ldo;二‐‐拜‐‐高‐‐堂‐‐&rdo;

&ldo;夫‐‐妻‐‐对‐‐拜‐‐&rdo;

&ldo;送‐‐入‐‐洞‐‐房‐‐&rdo;

伯九目送席香在丫鬟搀扶下走向洞房，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席香忽然转身，掀起盖头一角，冲伯九笑了一下。

伯九知道，这一笑是叫他安心。

接下来便是男人们喝酒。

十年的桂琼，作为新娘娘家人，伯九来者不拒，接下不少敬酒，喝到后头，反而如饮白水。来宾渐渐地醉倒一滩。伯九自己站起来，准备走回客栈，却被人扶住，一看，依旧是传信那人。

&ldo;罗大人知道公子今日必醉，嘱咐小的等候，徐老爷安排了客房，公子今日在徐府歇下吧。&rdo;

伯九昏昏沉沉，一言不发，进了屋内，也不脱鞋，胡乱扯了被子，倒头就睡。

次日醒来时，正午已过，吓得伯九跳起来，走出房门，随便问了一个徐府家丁，说少爷与少夫人一早就给老爷夫人敬了茶，少夫人还来看过他一次。伯九点点头表示知晓，让那家丁转告少夫人，他临行前再来看望她。自己理了理长袍，出了徐府，回客栈将红袍换成寻常衣服，直奔鲜味轩。

午时已过，鲜味轩内人并不很多，故而伯九一走进大堂，刘胜便看见了他，叫道：&ldo;周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