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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听说罢心怀悒怏，把一天愁都撮在眉尖上……&rdo;红衣戏子眉头稍蹙，痴人幽咽，戏文在唇齿间流淌，绕过不知多少幽怨离人的眉头心上。

都道是人生如戏，可终究是差了一味清凉散，戏里是情有独钟你侬我侬，戏外却游戏生蝶恋花丛，戏里是情比金坚意气满眸，戏外却畏首畏尾几番迁就。

女子轻声低叹，人生，委实还不如一场戏。

☆、第十六章

突然，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红衣女子宽大的袖摆在空中旋转绽放成花，花蕊的中央伸出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

还未看仔细，一叶劈风斩来的柳叶刀直逼颜卿面门！

秦笙在远处鞭长莫及，颜卿有些愕然，转念间竟纹丝不动，闭了眼，一副受死模样。

千钧一发之际，只闻&ldo;叮&rdo;的一声，柳叶刀竟被身后纵身跃起的人径直打掉，转了个方向钉在了侧边的木质门框上。

大厅一片混乱，正欲上台的戏子纷纷叫嚷着后撤，四散溃逃。

颜卿睁眼，见叶如意正手执折扇护在她身前，一脸镇定地望着柳叶刀来时的方向。

再看秦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握着茶杯的手指沿着杯缘转了几转，随后慢条斯理地将杯子放回到桌案上。

红衣戏子眼睁睁看着飞出的刀被打偏钉到门上，面上倒是丝毫不介意，眼一斜却是瞟向秦笙：&ldo;啊呀呀，笙郎，真是好久不见，叫奴家想念的紧呀。&rdo;说罢漫不经心地斜靠在身后朱红的柱子旁，用手把玩着头发，全然不顾戏台下众宾客难看的面色。

秦笙步履从容地向红衣女子走去，一下子跳上了戏台，走了几步，直到与红衣戏子相隔不到七步，停了下来。

那女子倒也不躲，径直玩味地看着他，微挑的眉似在无声的挑衅。

秦笙的目光从女子的花颜移到她涂满丹寇的指甲上，缓缓道：&ldo;哦？在下可不记得见过姑娘，&rdo;声音一沉，&ldo;姑娘可是传闻中七煞楼的第一杀手夜泱？&rdo;

人群中涌起一阵骚乱。

女子眸光一闪，她轻轻地勾起唇畔不作声，既无承认，也无否认。

短暂的沉默后，在场的一些江湖宾客才如梦初醒。

其中一人喃喃道：&ldo;是了，七煞门前是非多，一步七煞入黄泉！传闻夜泱生性嗜洁，在杀人时不喜用剑，怕污血溅身，故而改用致人命于百步的刀，只因刀身小巧，状似柳叶，所以她的刀唤作柳叶刀。是了，是了，她是夜泱，她正是夜泱！&rdo;那人说着激动了起来，竟然跳着伸手指认。

宾客间蠢蠢欲动，其中的一些人早已在江湖中游走多年，兵器都贴身带着，见到此情此景，纷纷将刀剑拿出置于桌上，摩拳擦掌很是兴奋。

他们当中有的人早已和七煞结仇多年，有的人只是想打败传闻中的第一杀手，有的人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别处，各大名门正派早已放出口风，有谁能除掉夜泱，不但能得到丰厚的奖赏，还可享受到在江湖中无上尊荣的地位。

如此诱惑，当世又有几人能抵抗？

红衣女子面露嘲讽道：&ldo;呸，真让我恶心！七煞楼不过只是一个情报机构，偶尔杀杀人放放火也只当除掉一些江湖上的臭虫，好让这空气啊闻着不那么作呕。&rdo;她的语调忽高忽低，仿佛全当在唱戏般。

突然，她语气一转，阴阳怪气道：&ldo;我看就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湖上见血的事多了，还不是束手不管，偏偏跑来管七煞的闲事，莫不是怕自己的秘密掌握在七煞手中，待有朝一日被抖出来，丢、人、现、眼、么？&rdo;

&ldo;你！&rdo;

&ldo;休得胡言！&rdo;

台下的人们终于按耐不住，正要拍案而起，秦笙忽然道：&ldo;在场的诸位豪杰，请大家先冷静下来。&rdo;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潜藏着不容小觑的气势，浮躁的众人一时停住动作，蓦然想起这是秦家的地盘，一时倒忘了要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