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悦心里有股暖流,二哥,原来分开这么多年,你仍是对我这样细心照顾,此生有你和大哥这样的两位好哥哥,即使我什么都没有,也不枉此生了吧。
想着她把手里的苹果大口大口地咬着吃下去,吃着吃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落。林萧然坐对面,最先看到她的泪花,急急问她怎么啦?林梦悦没出声,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江南凌赶紧拿纸巾帮她擦拭,“是不是觉得二哥对你太好了?那你就更该振作起来,不让二哥担心才对。”
“小悦,别哭别哭了好吗?二哥没有对你太好,二哥什么都没能为你做,你才会这样受这么多委屈。是二哥不好,二哥不该离你太远,导致你有事时二哥都不能在身边陪伴,更别说帮忙。二哥真的很惭愧。”
林梦悦噙着泪花道:“二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二哥也不能陪我一辈子是不是?二哥也有自己的妻儿家庭要顾,怎能时时以妹妹为重。”
林萧然突然严肃郑重地对江南凌说:“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江南凌惊愕了半晌,才回道:“二哥,请讲!”
“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妹妹,一辈子不离不弃,可以吗?”
江南凌似乎想都没想,就坚定地答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悦悦,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林梦悦见他们两个男人如此郑重地讨论自己,好像二哥已经下定决心把妹妹嫁给他了一样,他哪里知道,江南凌是有家室的人。大哥怕他的火爆脾气,知道了肯定会跟江南凌干架,还会怨怪全家,所以并不敢告知。
想到这里,林梦悦心里难受的苦涩难忍,借故上卫生间便跑出了软包间,径直冲到卫生间。幸好没人,一进到到卫生间里,情不自禁地捂嘴抽泣。看着窗外风景秀丽,因为是往南方方向,深秋的天气依然像夏天,绿树幽幽,景色怡人,可为何自己的心如此沉寂冰凉,如此孤寂无助,找不到依托与温暖。
也许是自己错了,不该如此自私,放着好好的儿子不管,去跟男人幽会,导致遭受如此多伤害和磨难,甚至连唯一的宝贝儿子也失去。这是上天在惩罚自己吗?不然为何好好的儿子,会突然离自己而去,导致天人永隔?林梦悦,这就是你不跟严子俊复婚的下场和报应吗?可为何不报在自己身上,而夺去那样可爱,人见人夸的孩子?上天,你何其残忍,这样的痛楚自责,叫我如何能承受得住……
林梦悦再次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趴在卫生间的门上,任由时间流逝,车轮滚动,却丝毫无法减轻她心底的悲恸,哭的满脸暗红,声音嘶哑,手脚抽筋。
许是在卫生间呆太久了,门外响起江南凌的声音,“悦悦,你在里面吗?是不是不舒服?”
原来看到她出来这么久没回去,他担心她又晕倒或出什么事,便急切地过来看看。
里面却没有回应,他再次叫道:“请问里面有人吗?悦悦,你在不在里面?”
林梦悦听到他的声音,忙用水洗了把脸,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和情绪,缓缓地开门,还没等她出声,江南凌已经疾呼道,“你怎么啦?怎么满脸的水?”
说着便抬手去给她轻轻拭去水珠,可看她顺眼红肿,明显又是哭了。
林梦悦缓慢地说:“没事,我有点头晕,所以用水洗了下脸。”
江南凌责备道:“你啊,本来就不舒服,怎么还能用冷水洗脸呢。这是深秋了,又不是夏天。”
林梦悦没再出声,走到车窗旁边倚窗而站,望着窗外,神情落寞清冷,让人无法靠近。江南凌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即使上次被人那样糟蹋伤害,她都能痛快哭出声。虽然对自己也冷漠无比,但那是怕自己或不想见到自己,绝不是这样的眼神空洞,与自己生疏冷漠的像陌生人,或让人无法走进她的心和灵魂,好似她全身周遭都覆了一层冰块,与人疏离的好似两个世界,自己在人间,她却好似在阴间,让自己看得到却摸不着,更走不近。
他压下心底的恐慌,走上前拥她入怀,低声细语道:“悦悦,怎么啦?我就在你身边,你用心看看我好不好?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或疏离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悲痛欲绝,我真的知道,所以让我们一起来承担面对好不好?我就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
林梦悦抬头凝望他,可眼神却是盛满无尽的空洞清冷,再也没有他的影子存在,更别说那份情深意切的柔情,好似他在她面前她都看不到,甚至都不存在。这种感觉,让他震撼,心慌的无以复加。明明是拥她在怀中的啊,为何她竟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好似随时都会消失而去呢?江南凌心头难受,心慌意乱地跳跃加速,更收紧了拥抱她的双臂,而她除了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再无其他动作和语言。
他从未曾敢想,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人的破坏,没有任何人的离间,就因为她爱子的离去,竟生生地把他们两个从亲密无间的爱侣,变成了有无数隔阂与障碍的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关爱担心,焦虑恐慌她看不到;她的痛楚,孤寂无助,荒凉无边他亦无法给予安慰与依托温暖。明明是如此相爱,如此亲近的两个人啊,难道真就这么脆弱,被这无情的现实残忍的分离开来,成了眼睁睁看着她悲痛欲绝,却无一丝办法的被她隔离成了疏离的陌生人?
他何其无奈与悲凉,慌乱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