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从未遇到过如此惨重的恐怖袭击,事故发生原因还在调查中。当他们意识到牢里还关押着一个大人物的新婚妻子时,上层要求他们立即通知他。
这惊天一炸,像是蓄谋许久,竟一点蛛丝蚂迹都盘查不到。
沈存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栽倒在雪地里,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眼眶腥红,似乎马上要流出血泪来,他怎么敢相信,短短不到12小时,他们从新婚变成了天人永隔。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沈存希嘶吼着,他还在积极的查找证据还她清白,他要将她从警局里带出来,有什么误会他可以解释,她不谅解他没关系,不信任他也没关系,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她学会信任他。
可是现在这些人却告诉她,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怎么能相信,怎么能接受?
“沈先生,我们很抱歉,沈太太确实已经遇难。”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羞愧的声音。
巨大的悲恸袭卷了他,沈存希坐在地上,绝望的仰天长啸,他凄厉的声音令闻者心酸落泪。他忽然丢掉手机,踉跄着爬起来,转身冲进沈宅。这个向来镇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跌跌撞撞的随时都会摔倒,他冲到他的座驾旁,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白色宾利欧陆像一头受伤的野豹,狂吼着驶出去,惊耳的刹车声让人心魂皆颤。
……
薄家别墅里,薄慕年好不容易劝韩美昕睡下,手机忽然蜂鸣起来,他坐起来拿过手机,身侧的女人不安的动了动,他按了接听键,低声道:“等一下。”
他轻手轻脚下床,走出卧室,他才道:“什么事?”
“薄少,警局关押嫌疑犯的地方发生爆炸,关押的27名嫌疑犯以及10名狱警无人生还,沈太太已遇难。”男人的声音在午夜安静的长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亦沉入骨髓。
饶是薄慕年这样处变不惊的人,都稳不住,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手机应声碎成两半。
身后传来“咚”一声闷响,薄慕年转过身去,就见韩美昕脸色惨白的跌倒在地,他快步奔过去,欲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韩美昕厉斥道:“别碰我!”
薄慕年的手僵了一瞬,还是执着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转身往卧室里走去。
韩美昕泪眼迷蒙,脸色白得吓人,她抬起头望着男人冷硬的轮廓,声音抖得不成调,“他在说什么?”
薄慕年咬着牙关,“这件事还需要确认,你先别着急。”
“别着急?他妈的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依诺在里面,你知不知道依诺在里面?”韩美昕揪着他的衣领嘶吼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几个小时前,她还告诉她,明天就能将她保释出来,她不会有事的,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要告诉她,依诺再也出不来了。
薄慕年一声不吭地任她发脾气,打电话来的是他的私人律师,他拜托他明天一定要将宋依诺保释出来,他的话至少是九分可信,也就是说,宋依诺可能真的遇难了。
韩美昕眼眶胀痛得厉害,心口更是像要被撕裂了一般,她揪着薄慕年的衣领,不停的推搡他,“你还我依诺,你还我依诺!”
“美昕,你冷静点。”
“我要怎么冷静?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我答应她,今天就会将她保释出来,我答应还她清白,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依诺回不来了。”韩美昕厉声尖叫着,她不敢相信,她只是眯了会儿眼,她没有偷懒,她很快就能将她从警局接出来,为什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薄慕年正欲说话,韩美昕的手机响了,两人死死地盯着手机,就好像那声音是催命符一般,一声、两声、三声……
薄慕年见她不接,他倾身去拿手机,韩美昕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她拿起手机,手机上面的名字是她在警局的一位朋友,她的心缓缓沉入深渊,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按了接听键,“李队,这么晚有事?”
被称作李队的男人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那个…韩律师,今天我们抓获了一名嫌疑犯,随后警局发生爆炸,初步定为黑帮杀人灭口……”
“说重点!”韩美昕打断他的话,神情已是破碎不堪。
“你让我帮你照应的人,很不幸被牵连,未能幸免于难,已经确定遇难身亡。”
韩美昕一双美目瞪得溜圆,眼神空洞得吓人,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她整个人一直在发抖,她脑海里回荡着四个字,遇难身亡!
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她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们还拥抱了道别,可是几个小时后,这些人却一个二个的告诉她,依诺遇难了,甚至尸骨无存。
怎么会这样惨?
薄慕年看着这样的她,他心里不忍,他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手机挂断,想将她拥进怀里,她却突然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跳下床,冲进衣帽间换衣服。
不一会儿,她边穿羽绒服边走出来,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朝卧室外走去。薄慕年拿起西装与大衣,紧追了出去。
当他们赶到警局时,警局外面的警戒线外已经围了很多人,有附近的围观群众,也有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大路设了关卡,所有车辆都不允许通过,他们把车停在外围,快步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一股尸体被烧焦的焦臭味扑鼻而来,韩美昕胃里一阵翻搅,几欲作呕,却强忍着没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