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位夫人的对手。
定远侯夫人仿佛瞧不见她的尴尬,慢悠悠地品茶,别有深意地道“谢小姐是崔二公子的表妹,往日年纪小,言行亲密倒也情有可原,但年岁渐长,还是得多加注意。”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谢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待说些什么,便见定远侯夫人话语一转,笑吟吟地道“往事莫提,今日便当全新的开始,你觉得如何?”
她觉得不如何!
定远侯夫人的态度很明显,她知道自己与崔慕礼间有过什么,碍于某种原因,她选择既往不咎。
干嘛不咎,她得咎,认真的咎啊!
谢渺的指尖攀在案沿,微侧着首,问道“夫人不觉得我轻浮吗?”
定远侯夫人眼中闪过讶异,失笑道“知慕少艾而已,谈何轻浮?”她轻抚袖口上的银线纹,美眸轻阖,“莫非我像不通情理之人?”
谢渺想好的说辞又被打乱,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回应。
定远侯夫人微叹,直白道“谢小姐,我儿喜欢你,我便也喜欢你。”
谢渺下意识地否认“不,您误会了,他讨厌我。”
定远侯夫人按按额穴,朝对面的厢亭瞥了一眼。瞧瞧她儿做的好事,人家姑娘不仅没感觉到喜欢,竟然还觉得他厌恶自己。
她没好气地道“混账东西,听清楚了吗?还不快出来向谢小姐道歉!”
话音刚落,对面有人掀帘走出,日光洒落,将他俊容上的局促焦躁照得清晰。
“谢渺——”
谢渺扭头看向湖面。
周念南朝定远侯夫人使眼色,“母亲。”您可以走了。
这过河拆桥的小混蛋。
定远侯夫人暗啐,视线在他们间来回徘徊一阵,对谢渺道“谢小姐,你们好好聊。”
待定远侯夫人离开,周念南迫不及待地走近,双手撑着桌案,满脸不敢置信,“谢渺,我三番两次地求娶你,你却觉得我讨厌你?”
“哦?”谢渺平静地讽刺“周三公子的喜欢当真是与众不同。”
周念南下意识地想斗嘴,忆起母亲叮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坐到对面,想了想,先替谢渺续了杯茶。
谢渺一愣这是……干嘛?
周念南再替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盏,敛容正色道“谢渺,以往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谢渺抿唇,没做声。
周念南道“是我自视甚高,德行浅薄,口无遮拦,有眼无珠,为富不仁,饱汉不知饿汉饥——”
“……”
谢渺饱汉不知饿汉饥是这样用的吗?
对面又洒洒洋洋说了许多词不达意的成语,末了豪气道“歉意都在茶里,我干掉,你随意!”
“等——”
谢渺来不及阻拦,便见他牛饮完茶水,随即面容涨红,想吐却顾虑形象,只得硬生生咽下茶水,挤出一抹扭曲的微笑。
“……”谢渺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喝酒喝傻了吗?茶水也敢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