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三个月前。&rdo;
&ldo;今年多大了?&rdo;
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会,伍默才开口:&ldo;二十五。&rdo;
&ldo;二十五?真看不出来。&rdo;刘淮渊笑了,露出自己的一颗虎牙。这人比自己大了五岁,为何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刘淮渊摸摸脸,皇兄和桑韵的事同样也把他给催老了。对方一直低着头,刘淮渊有点着急,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何总要藏起来?
刘淮渊念头一转,伸出右手:&ldo;汪大人一直不来,默默,那你帮我瞧瞧吧。&rdo;伍默这次抬头了,愕然不已,王爷,叫他什么?
&ldo;默默,&rdo;刘淮渊吓死人不偿命地又喊了声,&ldo;帮我瞧瞧。&rdo;
伍默猛然站了起来,如见鬼一般脸色煞白地放下茶杯,转身落荒而逃。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逃,纯粹是常人遇到危险后的第一反应。
摸摸脸,刘淮渊喃喃道:&ldo;我有那么可怕吗?&rdo;
※
在医舍内捣糙药,伍默想到了五日前和王爷的那次见面。大不敬地逃了出来,他以为王爷会责罚他,可那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在心慌之余又很是不解,王爷难道只是要看他是何模样吗?但,但王爷为何突然叫他&ldo;默默&rdo;。
他是孤儿,有记忆起就跟着乞丐在街上乞讨要饭,十二岁那年他有幸被药店的老板看上,成为学徒,这才摆脱了乞讨的生活。长这么大,没有人喊过他&ldo;默默&rdo;。王爷,为何要那么喊他?有点,不正经。回神,才发现糙药被他捣得太碎了,伍默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他是小小的医官,对方是王爷,他只求王爷不要刁难他,让他能在军中发挥自己的所长。
静下心来专心捣药的伍默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也没有发现屋内的其他三名医官都被来人赶了出去,没有发现门被人轻声反锁上了。
刘淮渊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张木椅前坐下,饶有兴味地看前方那人认真地捣药。漂亮,真是漂亮,那晚天太黑,他看得不够清楚,可已经够让他的心怦怦乱跳了。五日前仔细瞧过后,他更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懊恼不已。军中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他怎么就没发现呢?而且,认真的默默更漂亮。默默,在心里喊了几遍,刘淮渊自作多情地点点头,默默那天一定是害羞才逃了。
捣好一钵药,伍默倒入糙纸中,弯腰去拿新的药材。眼角的余光瞟到身后坐了一个人,他扭头看去。
&ldo;喝!&rdo;
手上的药杵掉在了地上,险些砸了他的脚。
&ldo;王爷?&rdo;
刘淮渊跳过来,捡起药杵:&ldo;默默,有没有砸到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rdo;
&ldo;王,王爷。&rdo;伍默拿过药杵,压下心慌,&ldo;属下名唤伍默。&rdo;
刘淮渊露出他的虎牙:&ldo;我知道啊,不过我喜欢叫你默默。&rdo;
&ldo;王爷。&rdo;伍默冷下脸,&ldo;伍默只是个小小的医官,请王爷不要戏弄属下。&rdo;
&ldo;我怎么会戏弄默默?&rdo;刘淮渊大大一笑,&ldo;叫你&lso;默默&rso;是因为我喜欢你。&rdo;
&ldo;王爷!&rdo;伍默后退几步,&ldo;请王爷自重。&rdo;听说过有些官爷喜欢玩男子,可来军中三个多月了,并没听谁说这位王爷有如此嗜好,难道是他孤陋寡闻?
刘淮渊没有上前,而是垮下脸:&ldo;默默,我不是戏弄你。那晚默默在我面前笑,我对默默一见钟情。&rdo;
头回被人说喜欢,还是个男子,是个王爷,伍默高兴不起来,反而格外防备。&ldo;伍默身份谦卑,还请王爷放过伍默。&rdo;
刘淮渊很是苦恼,不过随即他又一笑大步走上前把对方逼入墙角。&ldo;默默,我看上你了。&rdo;说罢,他突然抱住伍默,在对方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迅速放手退到安全距离。&ldo;默默,这是定情信物,你可不能再喜欢别人。&rdo;然后开门离开。
怔怔地捂上左脸,伍默的脸色煞白,没想到样貌平凡的他竟会惹来王爷的注意,他必须得走,走得远远的。打了一个激灵,伍默冲出医舍直奔自己的屋子。而当他冲进自己的小屋时,他傻眼了。屋内空荡荡的,好似被谁打劫了。
&ldo;伍默,王爷刚刚来把你的东西全部拿走了。&rdo;一位医官好心地告之。伍默的身子晃了晃,蹲在了地上。
※
缓缓走到王爷在军营的大帐前,伍默很是忐忑。王爷为何要拿走他的东西?在帐外守着的两名侍卫见到他,立刻道:&ldo;伍大人,王爷请您进去。&rdo;伍默咬咬嘴,压下不安,走了进去。
帐内刘淮渊正在给皇兄回信。见伍默进来了,他欢喜地指指面前的椅子:&ldo;默默,你先坐下等等,我给皇兄回了信再跟你聊。&rdo;然后低头继续苦思冥想。
他才不是来闲聊的。伍默没有坐,不懂这位据说非常平易近人的王爷竟然是个无赖。不仅对他口不择言,甚至,还对他做出那等失礼之事。
写了两句话,刘淮渊抬头见伍默还站着,立刻道:&ldo;默默,你不喜欢那个位置?那你坐我腿上吧,我的腿很好坐的。&rdo;
伍默立刻坐下,脸上是明显的不悦。刘淮渊当作没瞧见,满意地笑了,接着写他的回信。大约过了一刻钟,刘淮渊写完了,装好信让人进来快马送回京城。
见王爷无事了,伍默开口:&ldo;王爷,我的东西。&rdo;
&ldo;啊,你的东西啊。&rdo;刘淮渊道,&ldo;我帮你搬到我屋里了。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住。&rdo;
&ldo;王爷!&rdo;伍默站了起来。
&ldo;默默,你别生气呀,我没跟你说一声就把你东西搬过来了是我不对,可是我喜欢你,自然要跟你住在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