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惬意的,她想,啊,这个撒谎都不眨眼睛的好学生阮衿,真是个怪人。
“喝吗?”阮衿总算注意到她了,给她递了一瓶冷沁的罐装可乐,见她鼓着脸不接,又笑了一下,“不收费的。”
“嗬”,陈幸故意扭捏了一下,其实也没真生气,“居然先跑路看帅哥,不带我。”
她知道对阮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钱,没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但有时候阮衿态度坦荡到令她觉得有点膈应和反胃。
但可能正因为她不缺这些,所以不能对此感同身受。
“还能再看会儿呢。”阮衿指了指前面,正巧场上有人进了个完美的三分空心球,全场都如沸腾般地嚎叫起来。
阮衿也在跟着鼓掌,陈幸马上急眼了,她身高刚勉强凑到一米六,前面人头攒动。她光看到球飞过去的一道弧线,蹦起来之后别的什么也没有,急忙拉着阮衿的手臂问,“怎么了怎么了!谁进的?”
“李隅。”他就说了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是李隅进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就带了点缠绵的笑意,那味道实在微妙。
陈幸抬头看了一眼阮衿,发现他也的的确确是在笑的,汗沿着下巴的轮廓往下淌,几乎要汇成小河,专注到无暇去拿纸擦拭。
很有点勾人,她倒是真想看看李隅刚刚那一球进得有多好。
她拿出奋力穿越人群,终于挤进了前排。越靠近赛场上越热,李隅正运着球,额头绑着一根黑色的运动导汗带,带球过人时实在帅得过分扎眼。
阮衿能不笑吗?她自己都忍不住露出那种龇牙咧嘴的笑,旁边一溜都是举着手机给录像的学生,甚至还有女老师在里面。
忽然,陈幸的肩膀被人用力掰了一下,那力道蛮横而重,长指甲嵌进肉里的感觉痛得她拧起了眉毛。她回头,后边站着一个长卷发的女生,约莫有一七五,比她要高出许多,生着一张明艳的脸。
几乎是嗤笑的语气睥睨她,“你挤什么挤?死矮子。”
高一新生跟校队也就是体育老师们组织着玩玩友谊赛,配合得不到位,总体实力还是跟不上,即使说有几个冒尖的在力挽狂澜,大比分始终还是摆在那里。
哨声响了,一场和平的友谊赛到此结束。
周白鹄把手搭在李隅的的肩膀上推搡着走,小声骂,“真他妈的没劲,带不动青铜啊。”
“得了吧,你自己打得也不怎么样。”李隅把他沾了汗的手从自己肩上扒拉下来,热得很,一场球打得也完全不尽兴,临时凑到一起队伍,配合得七零八落,他现在燥得像浑身着了火一样。
想用力抽烟,然后大口灌下汽水,他爆炸的肺叫嚣着需要这一切。
偏偏又有几个女生凑上来挡路,红着脸提着冷饮送上,话说不了几句,扭捏而欲盖弥彰地从叫什么名字开始,兜兜转转要微信要辗转要各种联系方式。
周白鹄见了女孩子心情总是很好,低头甜甜蜜蜜同她们说着一些无聊的话。
李隅则是一言不发,他心情好的时候可能会搭理她们,但是现在不会。
他不搭腔,也没有要那些女生递过来的冷饮,兀自绕到前面卖水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