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方书净从高处跌落低谷就已经够难受了,现在又毁了前途,这仇恨可就大了去了。
壁墨跟徐子洋脸上都写着幸灾乐祸。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方书净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子洋心想他还挺能装深沉,没看到方书净的失控还挺遗憾的。
“还有呢。”方书净问着。
徐子洋道:“还有当然就是你欠了我们徐家的我们要清算了。这十几年你的养育费用,加起来足有两百两银子。我跟爹娘说了就别要这个钱了。让你过来当个小厮。每个月的月钱定期发放给你!做够十六年,我们之间的恩情债就算一干二净。”这个恶毒的主意,自然也是徐子洋想出来的。
他一个富家少爷在农家养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现在回去琴棋书画一概不会。跟那些富家公子玩点行酒令都接连出丑。对他怨恨就更多一层,只觉得方书净抢了他的人生!
这话刚一落,方书净还没说话呢,门又一次的被推开。在外头是怒气冲冲的方氏,看见徐子洋衣冠禽兽似得坐在那里,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就正抽反抽给了两个大嘴巴子。
打的徐子洋都懵了。回头一看方氏:“你打我?”
方氏听说有马车停在了方书净的门口以为是徐家来要人了,紧忙的赶过来,没想到却听到了徐子洋说的混账话,当场就气爆炸了。
徐子洋是她从小养大的!
这孩子从小心性就邪,几岁就踹狗撵鸡的。等长大一点又流里流气的跟村子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
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就是不听话。方家人都老实,也不知怎么出来他这么一个异类。
突然去了县城就不回来了。再回来就带来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说是换错了孩子。然后当着他亲生爹娘那里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这些年受的委屈,那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连带着方书净也被对方恨上了。
方氏养他一个比养别人五个孩子还费心,到最后反倒是被说成这样,对徐子洋怒道:
“你说这话可有良心?当初是你们家丫鬟心怀记恨掉的包。可怜我们母子分开十六年,倒都算在我们头上了。你出去跟别人打架把人打的瘫痪在床。你爹和大哥赔了人家一百两银子还了十年的债,若不是这样家里怎会如此贫穷。这些你都忘了?你若是做的这么绝,就是豁出脸面不要。我也要去进城,跟你们那些左邻右舍说道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当初换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好恩怨两断!如今倒是旧事重提,还想让他的儿子去伺候徐子洋?
壁墨一看少爷挨打,顿时伸手要打他们。道:“你这个老女人,居然还敢跟我们少爷都动手,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就要冲上去。
方书净在旁怎么会让这些人欺负他娘,顿时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狠狠的捏住了他的手腕!
一声惨叫传来。
徐权眼前一亮,方书净从小就练武。
壁墨一声惨叫,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好几处就已经被打伤了。
徐权之前就是方书净的小厮,如今一看这俩人挨打比谁都兴奋。立刻冲上去就是一顿揍!
徐子洋的身手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混混根本不是方书净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打的嗷嗷直叫了。
徐子洋那个气啊,这次本来是想看他笑话的。没想到对方反倒是把他给打的不轻。
更让他愤怒的是,被方书净打也就算了徐权这人可是徐家的家奴。怎么噬主呢?
“你给我等着,整不死你!”
徐权道:“老子不干了。”这些日子徐子洋回到徐家,他可算明白什么叫小人得志。他虽是个奴才,但也不受这鸟气,今儿一看见方书净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只想跟他在一块。
徐子洋道:“不用你神气,你的身契还在徐府呢。”做下人的任凭主人打骂,生死勿论。
徐权一听他这么说,顿时道:“我早就是个自由人,不过是舍不得我家少爷。要是伺候你这样的人,我不如早早离开!”说完这话还嫌不解气杂,用力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呸。”
徐权的身契在方书净的手里,俩人说是主仆实则是兄弟一样。方书净早就把身契还给他了。还消了他的奴籍,想用身契说事儿到是真无从下手。
徐子洋气的脸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被方书净实在是打的不轻,走的时候都是连滚带爬的。生怕走晚了再被他怒踹一脚。
徐权身契在自己手上,得罪了徐子洋肯定没好日子过。此刻也留下来了道:“少爷,我以后还跟着你吧!”
方书净道:“不好,我现在不过一介白身,功名也没了。你留下来做什么呢。还不如另谋个出路!”
徐权却很执拗:“我从小跟你一块长大。要不是您我爹娘连个棺材板都没有。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他心里想,既然少爷都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他也可能行。生怕方书净不要他似得,道:“少爷我吃的少。”又拿出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方书净道:“罢了,那你就暂且留下吧,以后若是想走了,随时可以走。”
徐权这些日子终于展露出了笑颜。
方氏此刻还在伤心,对徐子洋这个养育了十多年的“儿子”也有感情的。如今他趾高气昂的倒把之前的恩情统统给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