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辞避重就轻,替她加了一个软枕,&ldo;好在你去了,自然不用再想其他。&rdo;
见他不答,她更觉蹊跷,想了半天忽的心口一跳,望住了他。
左卿辞微笑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她无由生出了寒意。
&ldo;怕了?我当时确曾想过,假如身份泄露,五个人一个也不能留,谁知后来会对你别有心系。&rdo;见她许久不语,左卿辞一挑眉,&ldo;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如今你后悔也晚了。&rdo;
也不是怕,只是难免震骇,苏云落悻然道,&ldo;难怪我总觉得你有些不对。&rdo;
听她这样一说,他却是来了兴趣,&ldo;何处不对?&rdo;
&ldo;你的风仪太完美,哪怕是对一个贼,全然不合常理。&rdo;她摇了摇头,&ldo;谢离说大伪如真,大恶若善,大佞似信,果然不错。&rdo;
这一番贬损让左卿辞啼笑皆非,他哼了一声,&ldo;你又如何,大愚若智,大拙若巧,看起来像个聪明人,内里最蠢不过。&rdo;
从前被他这般嘲讽,苏云落必定不敢接话,近日他性子极好,她也大了胆子,&ldo;那你为何不喜欢聪明的,偏喜欢笨的。&rdo;
还知道回嘴了,左卿辞斜了一眼,指节一挫,不偏不倚的叩在她腰际的麻筋。
苏云落猝然一麻,险些没叫出来,一起性扣住他的腕一带一摔,登时将他按在了榻上。
上挑的长眸似笑非笑,左卿辞非但不见恙色,反倒像懒洋洋的谑逗一般。
那种笑让她心头发痒,忍不住懊恼的一口咬在他漂亮的唇线上,本是想泄愤,落下去后又舍不得,不知怎么就从啃咬变成了吮吻。
她这般主动的侵扰可谓少见,左卿辞热意渐起,不过到底心有挂碍,厮磨了一阵qiáng自停下来,检视了一番她背上的伤口,瞧了一眼天色。&ldo;你先睡一阵,我去处理一些事。&rdo;
清亮的瞳眸蓦然睁大,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眼皮不受控制的垂覆下来。
左卿辞看了一阵陷入昏睡的人,为她覆上薄巾,起身步下了楼阶。
秦尘在二楼垂手而侍,&ldo;公子,东西已经备好。&rdo;
左卿辞道,&ldo;这一次你不必跟去,在楼内守着她。&rdo;
秦尘敛眉垂首,&ldo;恕属下无法领命,上一次未能护得公子周全已是大错。&rdo;
左卿辞薄淡一哂,&ldo;让你退避是我的命令,原是我托大了,此次我心中有数,无须多言。&rdo;
&ldo;我知公子放不下苏姑娘,担心那几名护卫为障人眼目而携,武艺寻常。&rdo;秦尘仍是不肯。&ldo;然而苏姑娘在教中并不显眼,即使独处楼中也不会有人加害,护卫足可照应;公子却是要亲见赤魃那等bào戾之徒,安危难测,不能不防,万请公子允许属下随行。&rdo;
左卿辞眉间一蹙,长眸渐沉。
秦尘单膝跪地,抗着压力坚持,&ldo;属下受侯爷之命,不能不以公子安危为先。&rdo;
左卿辞停了一刻,声音极冷,&ldo;你再说一遍,受谁的令?&rdo;
秦尘不说话了。
左卿辞盯了他一眼,冷诮的一拂衣袖,径直行出去。
直到主人已经带着几名护卫离开了许久,秦尘依然在原地保持着跪姿。
突然间他抬起头,眉眼多了一抹果毅,倏然而动,瞬息不见。
日影渐渐移动,在秦尘走后又过了许久,一个细俏的影子摸上了竹楼第三层。
纳香好容易见到竹榻上昏睡的人,激动的扑过去,却怎么也唤不醒,小心揭开薄巾,顿时被夷香背上的大片血痂所吓,眼泪扑落,捂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