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有令,暴雨成灾,府城各商家大户要出钱出物,赈济灾民。”
任本善脖子一拧,三角眼一瞪。“赈济灾民?任某已按府衙规定上缴了赈灾之物,任某的钱物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白给这帮穷腿子?”
“王朝法度,大灾当前,一切以赈灾为先,官府有权征调商家物资!”
“哪有这种法?”任本善满是疑惑地争辩着。
天保王朝律例浩繁,不要说百姓商贾,便是做官多年,专司律例的官吏也未必能通熟,只有像江九天那样的人才精通天保律。
天保一朝,因与天庭有契约,人敬天,天佑人,几百年来,很少发生大的自然灾害,因此,很少有人了解与灾害有关的律例,任本善当然也不知晓。
听差役如此说,任本善有些犹豫了。
“来啊……”差役招呼众乞丐,“立刻搬运布匹!”
众乞丐哪管那许多,差役有令,便往库房里冲。
任本善本就疑惑差役说的律例,再加上守财本性驱使,怎肯轻易舍财,立刻暴跳起来。“抢劫了啊!抢劫了啊!”任本善发了狂,红了眼,顾不得许多,从旁边家丁手中抢过一根棍子,朝那差役抡去……
任本善年岁大,养尊处优,行动并不快。那差役正值壮年,原本可轻易躲过一击。但那差役却不躲不闪,任凭任本善的棍子砸来。
“砰……”
“啊……”差役肩膀中棍,惨叫一声,摔倒在泥水中,打着滚杀猪般嚎叫起来……
任本善懵了。
自己明明没有使多大力气,这差役明显是故意中着,借机撒泼无赖。
几个扛了布匹的乞丐见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谁敢动老子的布,老子就和他拼了!”任本善更加恼羞成怒,张牙舞棍,扑向众乞丐。
“砰砰……”
几个老乞丐挨了棍子,纷纷瘫倒在地。
乞丐们常年在街上乞食丐财,敲诈勒索也算本行,又被差役吩咐过,挨了棍子,虽没受什么大伤,却个个装出万分痛苦状,在泥水里哀嚎打滚……
“你、你、你们这是敲诈!你们是强盗!是猪!是狗!”任本善气得直哆嗦,发疯般跳着脚叫骂着。
“谁在这里叫嚣?”
门外一声断喝,安若泽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藤洛和潘徙。
“他们抢劫啊!敲诈啊!”任本善早已被气疯了。
“抢劫?敲诈?”安若泽冷笑一声,“我只看到你违抗本府命令,暴力对抗府衙官差办差!”
安若泽的冷峻,让任本善不寒而栗。打官差不是小事,任本善也有些慌了。“安大人,他、他们托借王法,实为抢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