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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据刘小颖说，这之后陈耀整天都在琢磨为我找女人的事，有时也跟她商量，谁最合适。刘小颖倒是马上想到一个人，就是革灵。中华门牺牲后，革灵很可怜的，每次见到刘小颖都哭哭啼啼的。革灵和中华门的夫妻关系是没公开的，刘小颖觉得我们结合还是蛮不错的。刘小颖跟陈耀这么一说后，哪知道反而让他灵机一动，突发出一个灵感。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死，其实已是行尸走肉，跟死没两样，当男人当不了，做父亲做不成。与其让我去&ldo;可怜&rdo;革灵，还不如&ldo;可怜&rdo;他陈耀，让我娶小颖，这样至少对小颖和孩子是有好处的。孩子才五岁，需要人照顾啊。

事后我知道，刘小颖坚决不同意。

4

这天，我下班回家，路过书店，虽然不见火钳子挂出来，但我还是进去了，因为，我刚给陈耀买了一些药。陈耀天天躺在床上，需要补一点维生素什么的。刘小颖收下药，客气道：&ldo;啊哟，你去花这个钱干什么。&rdo;我为了不让她歉疚，说：&ldo;是局长同意的，我在医务室拿的。&rdo;我边说边准备进去看看陈耀，却被刘小颖拦住。她小声说：&ldo;算了，你有事走吧，他没事。&rdo;我说：&ldo;我也没事，去跟他聊聊天。&rdo;刘小颖却很固执，&ldo;算了，你还是走吧，别老呆在这里，不好的。&rdo;我觉得有些不正常，看着她。她有意支开话题问我：&ldo;嗳，莫愁湖同志都好的吧?&rdo;我说：&ldo;嗯，好的。&rdo;她又问：&ldo;他（她）到底是哪个人啊?是男还是女的?&rdo;我说：&ldo;算了，你别问，组织上不想让你们认识。&rdo;

陈耀在喊我：&ldo;老金，你在干吗?进来坐坐吧。&rdo;我再次准备进去，却又被刘小颖拦住，她一边推我走一边对里面说：&ldo;老金有事走了。&rdo;我走出书店，心里很纳闷，越想越觉得刘小颖的举止很怪异。后来才知道，其实这里也在酝酿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只针对我一个人!

我一走，刘小颖即去了里屋，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陈耀便气呼呼地指责她：&ldo;你干吗不让他进来?&rdo;

刘小颖说：&ldo;他有事。呶，他给你的药，是维生素，把它吃了吧。&rdo;说着扶起他，准备给他吃药。陈耀一把把药扔了，&ldo;哼，什么事，都是你的事，你就是怕我跟他说那件事!&rdo;刘小颖忍不住顶一句：&ldo;是，我就觉得不合适。&rdo;陈耀发狠地拍打自己的身体嚎叫：&ldo;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没看见我已经是个死人啦，我已经管不了你们啦!让老金来……&rdo;刘小颖一把捂着他嘴，&ldo;你别说了……这不行的……&rdo;说着抱住陈耀抽泣起来，&ldo;我不能丢下你……我宁愿跟你一块死也不会同意的……&rdo;

刘小颖说到做到，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让我进屋，有事都在门口说。有一天，她在整理床铺时从被褥下面发现陈耀写给我的一封信，说的还是这件事，被她当即烧掉。陈耀知情后，又跟她大闹一场，以致要寻死相胁，一定要小颖把我叫来一谈。刘小颖告诉他，其实这跟老金说没用的，就算他愿意，没有革老同意也不行。

&ldo;要他同意干吗?&rdo;

&ldo;这不是个人的事。&rdo;

&ldo;这就是个人的事嘛，只要我同意，你同意，他同意，跟组织上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们的一切都是组织的，当初我和你的事还不是组织上安排的。&rdo;

&ldo;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rdo;

&ldo;但我们工作的性质没有变。&rdo;

陈耀冷静下来，说：&ldo;这样还好，那就跟鸡鸣寺说吧，我自己也觉得跟老金不好开口，所以才决定写信。你不知道，我都写了一天了，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既然这样，让革老出面来说最好。这样，你去找一下他，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他谈，请他来一下。&rdo;刘小颖迟疑地看看丈夫，犹豫再三。还是狠了心劝他：&ldo;算了吧，这事不行的。&rdo;陈耀又发作起来，&ldo;你又来了!你以为我是疯子吗，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们好!&rdo;

&ldo;可这不行的。&rdo;

&ldo;行不行要跟他说了才知道!&rdo;陈耀吼道。

&ldo;难道我就没有发言权吗?&rdo;刘小颖突然变得很坚决，&ldo;我说不行，我不愿意!&rdo;

&ldo;那我就死给你看!&rdo;

陈耀滚下床，爬着去拿菜刀，上演了一场自杀戏……

这是刘小颖对我复述的一幕，她说这次陈耀抢到了菜刀，真的把它架到脖子上要砍自己，把她吓哭了，晚上还做噩梦。这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恐怖戏、这样的噩梦还将不断上演。陈耀的精神就像他的身体一样，已经被固定成一个样子：绝望!他整日躺在床上等死，唯一想完成的一件事就是把妻儿托付给老朋友、老上级、老同事‐‐我!这么多&ldo;老&rdo;既是我们的交情，也是他了解我信任我的资本。他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决定：把妻儿交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的死，已经注定。

5

这天，刘小颖在丈夫疯狂的胁迫下，只好把我再次召唤到陈耀床前。陈耀没有直截了当提出想法，而是迂回了一下，先是老话重调，好心劝我应该尽快找个女人，借此摆脱静子。我苦笑着，出于应付，随意说了一句：&ldo;好的，我知道了，我找找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