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顿来的时候洪凯已经给葛霆雨做了最基本的伤口处理,并给他全身检查了一遍,初步确定他中了四枪,有两枪在手腕上,估计这只手不废的话也不能使多大的力气,有一枪在他肚子上,但是因为防弹衣的缘故,所以只是轻度擦伤,最后一枪在后腿gen部,比较敏感的地方。
昆顿在取子弹的时候洪凯没有避开,而是向他的麻醉师要了一套卫生服和标准的手术防护工具,兼当了他的半个助理。
昆顿没想到一个这么洁癖的人竟然能陪着他一道手术,一边不可思议他的行为,一边又暗自的揣测着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小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只手还要吗?”昆顿用余光瞥着洪凯,不想在重重防护措施下依然能瞧出他地担心之色,这就开口想打趣他一下,“用的都是膨胀式子弹,弹头击碎了他的腕骨,最好是切了,不然以后也会有萎缩的可能”
洪凯一听了他这话,目光一顿,“留着吧,切了估计受不了。”
“留着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疤太明显,袖子遮不住。”
洪凯似乎真的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留下吧,实在不行给他弄个纹身也成。”
昆顿听罢弯起眼角,“那就留着,省的以后他闹起来你再跑到别人肩膀上卸给他。”
洪凯微蹙着眉头,“我是那种纵容人的人吗?”
昆顿笑了笑没回答,心中却想着:别的不知道,这一个……说不定。
葛霆雨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离他不远处正在看着笔记本的洪凯,洪凯在第一时间也注意到他已经醒来,这就放下手中的本子近身问他渴不渴。
葛霆雨想回答说不渴,可是麻醉依旧没有从他的小脑里完全的散去,所以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只能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现在刚过午饭点,你昏睡了将近三十个小时,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可以吃点东西了。”
葛霆雨再次摇了摇头,他现在满肚子的葡萄糖压根感觉不到饿。
“那你需要什么?”洪凯相当耐心的问道。
葛霆雨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突然觉着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缘分还不是一般的深,不然怎么每次有大动作都让他看见?
半晌,他又觉着这么盯着人家不礼貌,这便扭过头闭着眼睛想做出一副不太清醒的迷糊样子,好让这人快点离开。
可是没装一会儿,他便陡然想起自己那中弹的手腕,这就想抬起自己的手看看,当映入眼帘的是几乎整个没入纱布的手臂时,他有些担心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压根没有任何知觉。
“子|弹击碎了你的手腕骨,估计要恢复一段时间了。”
男人说的很平淡,压根让人联想不起来后果,所以葛霆雨放心的用另一只手点了点那露在外面的两根指头,末了才用哑着声音诚恳的对着男人说了声:“谢谢你。”
男人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只像是接着上面一句话道:“等恢复好了就纹上两朵花,红色的罂、粟吧!”
葛霆雨没想过在自己的身上弄上花纹,即便是上辈子那么混的时候也没有过,原因很简单,他怕疼,不过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他,毕竟一个大男人说怕疼到底有些丢人,再者,就算是要纹身也是以后他自己的事情,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讨论,这就转移话题道:“穆斯林死了吗?”
“死了。”洪凯如实回答。
“是被我……杀死的吗?”葛霆雨心中有些发慌,他想不起来穆斯林到底是被他毕竟他从未杀过人,那种将刀刺进胸骨的感觉想想都心有余悸,所以他一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听到那骨头开裂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回荡。
洪凯见他神情恍惚,那双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睛都染上了隐隐地恐慌之色,这便不自觉的安慰道:“是被我杀死的,和你没有关系。”
说罢,他看葛霆雨竟然松了口气,还自己拍拍胸口,有些莫名的想笑,却没有告诉他,真正致命的还是他在人家胸口上捅的那一刀。
“我本来还想和他合作来着,现在你把他杀了,那我的合同怎么办?”葛霆雨承认这话有抱怨的成分,本来还想说出一股子怨气,让这个男人多少有些愧疚,然后趁机跟他要些便宜,可是愣是因为嗓子的缘故,一句话弄得跟撒娇似得,惹得他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洪凯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种顺着杆子爬的本事,倒是小看了他死皮赖脸的程度,如果不听他这声音,他肯定得恼,可是怎么好好的一句话愣是说成这个腔调?
“照你这么说,我该怎么补偿你呢?”洪凯不动声色的问道。
葛霆雨听他这口气似乎还真有意补偿,估计是心里过意不去,这将脑袋扭向别处道:“我也没有多大的要求,反正穆斯林死了,那位置肯定是你的,你就把我那合同签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