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霆雨就算是再嫌弃也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想着说不定这顿吃了就没下顿,这就端着姿态将牛肉往对面刚刚坐下的洪凯面前推了推,接着大爷一般道:“这三分熟的我怕吃下去有寄生虫,那虫子说不定能咬死我,你给我去弄个八分熟的。”
洪凯盯着他看了一眼,没说话,放下刚刚拿到手的刀具,这就端起盘子起身又进了厨房,没过十分钟就将那盘牛肉再次放在了他的面前。
葛霆雨见他态度还算是良好,虽然这看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吃的牛肉味道还有一些小糊,但看上面刚刚撒上的孜然也勉强接受,这就不为难他了。
他用左手拿起刀往那一块牛肉上划拉着,企图能将它划开,可是不知道是牛肉太老还是怎么回事,刀子划到了中间就粘在上面了,拿起来就连着整块牛肉……
于是他不得不将刀换到右手,然后用左手拿着叉子抵着牛肉块,企图用右手将餐刀拔|出来,可是,当他使了半天的劲儿都没有让自己的半个手指头动弹一下的时候,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洪凯本来因为早饭被他搅得没吃,午饭也因为昆顿说的那一些话没心情吃,这会子他是真饿了,也就没想到他折腾了一回之后还能出幺蛾子,兀自的一边看着新邮件一边吃完半碟子豆角,直至端起红酒杯喝酒的时候才发现他在气哼哼的用自己的右手企图拿起那陷进牛肉的刀叉。
洪凯见此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站起身将他的盘子拽了过来,然后用刀叉给他一块块切开,他手法熟练,速度快,几乎没到一分钟便再次将盘子推至他的面前,顺便将精盐、黑椒、酸甜酱和蘑菇酱的瓶子都放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好拿取。
葛霆雨颇有些异怪的看了看他,似乎打死不相信这人能这么体贴,想着反常必有妖,这就一边盯着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牛肉,然后狠狠地嚼着,就像是在嚼他的肉一样。
而果然反常的是,不管他用如何凶狠的目光盯着他,这男人都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那感觉像是丈夫无条件的包容着总是犯错发疯的妻子一样,差点没将葛霆雨给恶心死。
“我要喝酒!”让你笑,混蛋。
“你还没有痊愈,最好是别喝酒。”洪凯度着合适的话解释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喝半杯就成了。”说着又拿了一个小经口的红酒杯给他到了小半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谁要喝这玩意儿?我要喝白酒!”他承认自己有意刁难。
洪凯猜不透他又整什么幺蛾子,“谁家吃牛排喝白酒?”
葛霆雨指着那盘子里的大块牛肉道,“这个你也好意思说是牛排?你不说我就以为是牛肉没切直接放锅里炒的牛肉块,炒牛肉块就要大口吃,大口吃肉就要大口喝酒,东北人还要砸碗呢,不然怎么吃得下去啊?这是中国人的传统,怎么你不知道?”
果然洪凯被他这话听的有些失了耐心,这就收了笑容正色道:“白酒,没有!要么,你就喝半杯红酒,要么,你就继续吃你的‘炒牛块’,不然,就出去。”
洪凯说的一字一顿,将炒牛块几个字狠狠地加粗加重,天知道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为别人做饭,竟然还被嫌弃成这样,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葛霆雨见他真被惹火了,心中正暗自得意,却被他推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黑乎乎的半碗汤,指着道:“这是药膳,昆顿特意让人找的,吃下去有益于伤口恢复。”
葛霆雨这下笑不出来了,指着就问道:“人家药膳是药材和食材做出来的食物,你这压根就是中药汤,估计还是熬了两天的药渣子,我半里路之外就闻着苦味儿了,就是存心折腾我是不是?我不吃!”
洪凯见他气鼓鼓的样子,点点头,“不吃可以,明天也不用吃了,连饭一道戒了吧!”
葛霆雨一听这话脾气上来了,一叉子对着洪凯正拿着叉子的手就是一下,他没躲开,但是却在同时握紧了拳头,紧绷的肌肉使得他没被伤到分毫,葛霆雨这下这急了,推了盘子就道:“你这是威胁!非法囚禁,我告你去!”
洪凯不答,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他那和葛霆雨盘子里一样的炒牛块,压根就像没听见。
葛霆雨见此心中了然,这人是铁了心的捉弄他,那他也不怕,就看谁作的过谁,这就赌气似得一口将那黑乎乎的‘药膳’给干了……
他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心喝下去的,可是喝完了之后也不见得有多苦,倒是时间长了还能从牙缝里流出一丝甘甜的药草香味,不过他也没多想,喝了红酒溜了嘴,最后跟日本鬼子进村似得将整盘牛肉扫进了嘴里,没等将塞了满嘴的牛肉吞进肚子里,他就一脚踩了桌肚子里洪凯那大长腿伸出的两只擦得蹭亮的脚,紧着飞也似得一瘸一拐的跑出去了……
葛霆雨跑到门口的时候见钟伟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估计是有事儿说,因为洪凯吃饭的时候禁止人打扰,所以他哪怕有事也只能在一边等着。
葛霆雨对这傻子没什么想法,只光是回顾自己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了,想的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跟拍电影似得,没一帧都很流畅,没有什么需要剪辑的!
“你愣着做什么?有事就说!”洪凯是在钟伟呆愣的盯着他足足一分钟之后发的话,他不是不乐意有人盯着他,但是像刚才那个一个就够了,再多的话他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