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ldo;玉兔&rdo;吗?为什么这只兔子那么有悖常理?哪有兔子不爱吃萝卜的!哪有兔子还敢学狮子左拥右抱的!
手里头的雕刀被用力拍在了桌上,极大的动静惹得膳房里猝然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得出答案‐‐小姐要发飙了。
偏偏冷淑雨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仍旧自顾自地说着,&ldo;哎,他很挑食很难伺候,对不对?都不知道往后我若是嫁给他了要怎么办?我娘说啊,出嫁了就不比在家里了,夫君的事也不能都丢给丫鬟伺候,有些事亲力亲为才有情趣……&rdo;
&ldo;他说了要娶你吗?&rdo;轻易就被激出泼妇气质似乎太掉身价。姚荡强迫自己冷静,抿起嘴角,既然淑雨想要她扮演知心闺蜜,那就配合吧。
&ldo;皇上有意把我给他,只是……&rdo;
&ldo;只是他还没答应,对吧?既然如此,淑雨,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人家都还没说要娶你,你担心那么多,意义在哪?&rdo;没等她把话说完,姚荡就语重心长地搂住她的肩,一副好姐妹互相开解的模样。
&ldo;不是,他……&rdo;
瞥见众人在偷笑,淑雨尝试着想要为自己扳回些颜面,可惜又一次被姚荡蛮横地打断,&ldo;不过这种烦恼在我面前说说也没所谓,千万别去外头抱怨哦。万一他拒绝了婚约说自己心有所属了呢?那你岂不是要沦为笑柄了。啧啧,那多丢人啊。&rdo;
&ldo;他才不会,他答应过我爹……&rdo;
毫不例外的,她的话再次只说了一半。只不过这回不再是姚荡打断的了,而是外头匆匆忙忙跑进来的丫鬟。没在意到膳房里不太对劲的气氛,那丫鬟只顾着边叫嚷边往里冲,&ldo;小姐,小姐,出事了!&rdo;
&ldo;小姐没出事!小姐好得很!&rdo;姚荡扮着鬼脸故意逗她。
&ldo;不是啦。&rdo;丫鬟喘了片刻,才贴近姚荡,用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ldo;我刚才去市集买东西,听说吉祥赌坊的人知道四爷回来了,要来别院催债呢。你要不要先去避避难,若是让四爷知道你又欠了赌债,你就完了……&rdo;
&ldo;你怎么不早说!&rdo;没错,她完了。
四哥很少严格限定她的喜好和行为,但是,赌,是他的大忌。
撂下吼声后,姚荡拔腿就往外奔,临走前还不忘叮咛厨子看紧了她正在炖的汤。
她的想法很单纯,赶在那些讨债鬼杀来别院前,拦住他们,那笔债能拖多久是多久,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和四哥打照面。
于是乎,这场本就只有姚荡在期待的饭局,偏偏也就只有她缺席了。
午膳时分,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到了场,望着身边的空位,姚寅并不觉得惊讶,同样的苏步钦也一脸的若无其事,就恍若那个位置本就该空着般。反而是淑雨一脸的茫然,翦水双瞳游移在两人之间,感受着尴尬气氛,自不量力地试图打圆场,&ldo;十三荡兴许是突然想起什么事要办,我们再等等吧。&rdo;
然而,这听似贴心的话,却未得到丝毫理会。
苏步钦笑眸凝着姚寅,客客气气的模样里还透着些生分。
相较之下,倒是四爷表现得格外熟稔,既不忙着布菜,也不客套。
就连开场白,都像是蕴藏着只有他们俩才懂的秘密,&ldo;八皇子,昨儿晚上偷人偷得开心吗?&rdo;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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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偷人偷得开心吗?
这开场白含义颇深、耐人寻味。即便是不明真相的冷淑雨,也能清晰嗅到火药味。这像是两个传说中一见如故的人重逢后该有的场景吗?
淑雨本就掩埋在心底的疑窦也随之扩张了。
姚四爷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爹说过商人眼中是没有朋友的,只有利益,可是显然这只死兔子给不了他任何利益。反而是姚家这股势力,对于任何一个皇子来说,都是块想吞入腹中的肥肉。
半晌,饭厅里出奇的安静,彷佛连空气都被抽离了般,让人窒息的感觉笼压而至。
淑雨不自觉地蹙起眉心,视线转向苏步钦,人家都已经丢出下马威了,他就算不懂应对好歹也敷衍性地笑几声吧。可跃入眼中的画面,却让她气得牙颤。
桌下精致细巧的雪靴恶狠狠地踩在了苏步钦那双霜白的靴子上,他吃痛回神,淑雨忙不迭地边冲着他使眼色,边凑近他压低声音斥责,&ldo;死兔子!你是这辈子没吃饱过还是怎样?要不要像个饿死鬼似的,这些菜有那么好吃吗?没听见四爷在同你讲话?&rdo;
不可否认,苏步钦长得够帅,所以即便是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也不损丝毫气质。
可问题是他来这儿难道真的只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