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只换来苏步钦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ldo;出去。&rdo;
闻言后,满腹的担忧被又旦生生吞下,摸了摸鼻子后,他识相地转身,替他们关上房门。
较之先前私语不断的吵闹,眼下这突然而来的安静,让姚寅挑了挑眉梢。软弱、无能、没主见、任何人都可蹂躏之……好像外头所有人都这么形容八皇子?然而,亲眼见到的一切却给了他截然相反的感觉。
旦旦?没有记错的话,他始终跟随在苏步钦左右,不像是个只会愚忠的侍从。所谓贤臣择主而侍,如果真是个难成大器的皇子,留得住贤臣?有能耐让那个小侍从对他不敢有异议?
很快姚寅就收回心思,他今儿来钦云府不是为了试探八皇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更确切地说他压根不关心。想着,他手指一松,把玩着的杯盖落下,而他却应声站起身,踱步至苏步钦跟前。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些会,半晌,他开门见山问道,&ldo;我来接姚荡。&rdo;
&ldo;她不是你妹妹吗?不是应该在你的别院才对吗?&rdo;苏步钦笑着反问。
&ldo;八皇子是想要我用行动来诠释她的重要性吗?&rdo;
&ldo;想要搜钦云府?&rdo;一声闷笑从苏步钦的胸腔间溢出,&ldo;来者是客,四爷若是想好好参观下钦云府,我不介意。&rdo;
既然如此,那最好,达成共识了,也不需要再浪费口舌。姚寅没心思再搭理他,举步,朝着紧闭的厅堂大门走去。
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房门还没来得及拉开时,苏步钦的声音再次从身后飘来,&ldo;我身子不好,就不奉陪了,你自便。不过四爷,钦云府可不比你的别院,你可没法子把那些不想见的人都拒之门外。&rdo;
仇,原来可以记那么久。姚寅发誓,苏步钦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小心眼、最能记仇的!
&ldo;比如我父皇派来的那些宫中侍卫、又比如冷丞相擅自调派来的人手,那些都挺讨厌。四爷若真像外头传说的那么有能耐,那请帮我把他们都弄走。哎,一堆堆的人看了心烦,害得我近来心神不宁,睡都睡不安稳,劳烦四爷了。&rdo;
禁宫侍卫、冷家势力,足以硬生生将姚寅的冲动逼退。
如果他不姓姚,也许仍能硬闯。然而,就像他很难在朝夕之间消除掉姚荡脑中根深蒂固的兄妹关系般,同样的他也不可能摆脱掉姚姓。硬闯的后果,他扛得起,可是他背负在肩上的整个姚氏却扛不起。
他不得不停住所有动作,旋身,看起来,他像是已经收敛了&ldo;参观&rdo;钦云府的念头,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苏步钦的打扮,那种倨傲的气焰仍在,可言辞间的口吻却明显掩了锋芒,&ldo;啧啧,果然呐,想要俏一身孝。&rdo;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蕴藏着意义更让人难以捉摸,苏步钦愣了愣,好笑地回过神,&ldo;过奖了。四爷这是打算留下来陪我讨论怎样才能更俏吗?&rdo;
&ldo;嗯?&rdo;姚寅含着三分笑意轻哼了声,抬起的指尖划过他围在脖间的皮糙,这看似与世无争的皮相下到底藏着怎样的野心,很难预估。可以肯定的是,他就用这张脸,让冷淑雨乃至整个冷家为他倾巢而出了,&ldo;我以为你应该很关心这些才是。若是不够可口,诱惑不了女人,你还有什么筹码信手玩弄朝野势力?&rdo;
&ldo;呵,我这个质子曾经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恐怕四爷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条狗要活下来,并且活得像个人,靠女人能做到吗?&rdo;的确,如同狗一样的活着,这形容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如果可以,苏步钦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永远记不起那些日子。
这话让姚寅眉心一紧,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做了那么多年质子还能安然回国,就不会只有吃软饭的能耐。只是,那关他何事?转过眸,姚寅笑得有些玩味,&ldo;你是怎么回来的、回来做什么,都与我姚家无关。如果处心积虑接近姚荡,是想要姚家拱你上位,那抱歉,即使握着她,我也无法如你的愿,这样说,够清楚了吗?&rdo;
的确够清楚了,他只差没有明说姚荡这枚筹码没有任何意义,没必要再浪费力气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卫夫人、旦旦……不止一人告诫过苏步钦‐‐别和姚荡走太近,那是个麻烦,还是个毫无用处的麻烦。
但,那又如何?如果回来,也无非是换个环境做傀儡,他还用得着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抿了抿唇,苏步钦转过头,不着痕迹地叹出一口气,&ldo;你想太多了。你该比我更清楚,如今的姚家,我要来有何用?&rdo;
&ldo;是吗?那姚荡,你要来又有何用?&rdo;姚寅不是鲁莽行事的人,若不是确定了姚荡就在这儿,他不会冲动地领着人胡乱闯入。
&ldo;不瞒四爷,我只是想活下去。每年回暖之际,我会厌食,刚巧曾到贵府拜访时,能咽得下姚荡煮的菜……&rdo;
&ldo;你的生死与她无关。&rdo;装可怜,啐,他死了更好,清净!
&ldo;你是想要我去请示父皇要了姚荡?何必呢,这样走来走去,我都嫌麻烦,况且这话说出口,我就真的很难再把她送回了。倒不如我们私下商妥,如能熬过这一关,姚家便有恩于我,高官侯爵只要是姚家所要,我会让父皇全数奉上。&rdo;
&ldo;这算是威胁吗?&rdo;姚寅不慡地蹙起眉。他不是吃得下威胁的人,这些年,也从未尝过受制于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