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再来教教我你是如何百发百中的好不好?”
阿宝对面,一位身着蓝白团花宽袖交领曲裾袍的少年,手里拿着几支箭羽朝着阿宝扬了扬。
此少年乃叫尚泽,年岁比阿宝还要小两岁,因为是凉州刺史尚蒙家的幼子,上面有好几位兄长并不需要他来支撑门户,故而从小无论在哪方面都是得过且过,唯独于玩乐之道上算得是位行家里手,得亏秉性纯良,从小到大也算是没有给他阿父捅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娄子……
这些天,就数他跟阿宝玩的最好。
“也没什么诀窍,就一个‘心平气和、快、准、狠’。”
阿宝表面上看着兴致缺缺,但还是起身绕过两排席案走到尚泽身边坐下。
尚泽朝她吐吐舌头,然后将手里的几支箭羽都递给了阿宝。
阿宝道:
“普通的投壶有什么意思?咱们来玩个特别的。”
尚泽问:
“如何个特别法?”
阿宝笑了笑,从身边为她倒浆的婢女头上解下一截红色绸带,然后绑在眼睛上,向前一掷,一根箭羽就不偏不倚地插在前方的珍禽如意青铜壶中。
“好,好,好!”
尚泽鼓掌,大叫几声好。然后朝右后下方的几个乐人瞟了一眼,丝竹之声顿起。
投壶时岂可少了乐声?
“好像只要不是费脑筋的事,我都做得特别得心应手。”阿宝一边“啪,啪,啪”地往青铜壶中投箭,一边嘀咕。
尚泽倾身向她靠近,用仅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阿宝,我觉得我三姐好像对谢少师不一般。她这人心思深得很,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唯独骗不过我。”
“是吗?”阿宝的声音轻飘飘的,甚至带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尚泽点点头,又接着道:
“不过瞎子都看得出来谢少师喜欢你,我三姐在别人眼里顶多算颗眼屎。”
“吃里扒外的东西!”阿宝嗔骂道,嘴角却勾了起来。
尚泽又朝阿宝身边更靠近几分,咬耳道:
“我三姐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我估计要不是当今圣人年岁大,她都能让阿父送她进宫里去。再说了,我和阿宝要好,阿宝才是那个‘里’,又怎能算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嗵!”突然,阿宝将手里剩下的几支箭羽一股脑儿全扔到青铜壶中,然后转身扯下眼睛上的红绸带,灰中带蓝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尚泽那张好似中秋之月的脸:
“要不你跟我去洛阳玩儿吧。”
“好啊好啊,我去跟父亲说过完年我就外出游学,然后就游到洛阳去。”尚泽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但还是不忘回头提醒阿宝:
“虽说谢少师未必看得上我三姐,但也要谨防她使什么不好的手段。”
阿宝好笑地拍拍尚泽的肩膀,说道:
“少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一个深闺少女都能算计得到他,那也太没用了,我才不喜欢他呢!”
“是哦。”尚泽讪笑地抓抓脑袋,然后飞快地瞥了一眼阿宝,垂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