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吃饱了?”烨泽客套地问着。
只见他奶奶回头,瞪了我一眼,再将目光转向烨泽,讽刺道:“把你的关心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就好,别怪奶奶没提醒,女人最擅长的伪装就是落泪和怀孕。”
话一落,她冷冷地让人扶上楼去。
我艰难地啃着米饭,目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骨头汤,咬牙,不让泪水滑落。
人在屋檐下,就算受再多的委屈,我也得低头。
每天晚上烨泽都在书房处理文件,将公司的工作带回家,他说这样可以一边照顾我,一边工作。
他的话让我感动,为了他,我也得忍受奶奶的一切苛责,不让烨泽为难。
我问过烨泽,市中心我们之前住的房子有没有卖掉,他说没有,他又不缺钱,干嘛卖了。我之所以问,是因为那支录音笔我放在抽屉里。
我选了一个时间,去那边拿到了录音笔,然后把它带回易家。
我想找个时间跟欧阳琪摊牌,那个躲在暗处时刻想害我的女人,我不能坐以待毙,让她觉得我好欺负。
那天夜里,天气很闷热,我在院子里等烨泽回来时,被蚊子咬得受不了,就提前准备上楼。
上楼梯时,经过烨泽奶奶的房间,只见她房门没关紧,微开着,里面传出来她跟人通话的声音。
其实我并不想去偷听什么,但是她说到了我。
我好奇地走过去,透过那小小的门缝,我听到烨泽的奶奶跟欧阳琪在通电话,奶奶跟欧阳琪说了我很多坏话,懒,人品差,怀了别人的孽种,硬赖在易家,她让欧阳琪赶紧想办法把我给弄走。
我心寒地退后两步,我所有的忍耐在烨泽奶奶的眼里,原来是一文不值。
我毫无尊严地待着易家,换来的是什么。
我苦笑着,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就算是死,我也得咬牙走下去。
在易家的日子每天都是漫长而无趣的,那天,老妈打电话给我,说莫强赌博欠钱被人砍了三根手指,正在医院抢救。
我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在急诊室门口,老妈抱着大嫂在哭泣着。
我看到大嫂的肚子,着实吓了一跳,按理说,她的肚子现在应该比我大,可她腹部是扁平的,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
我上前,靠着大嫂坐着,没忍住,终于问了出来:“大嫂,你现在不是应该快七个多月了,怎么……”
大嫂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怎么没的?”我知道大嫂那淡然的语气中包含着太多的痛苦,我第一个孩子掉的时候,我痛不欲生,更何况大嫂的孩子是那样的来之不易。
大嫂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莫强戒不掉赌瘾,回来拿钱的时候,跟我大吵了一架,推了我,我撞到桌角,宝宝就这样没了。”
说完,那饱经风霜的眼角湿润着,我心痛地抱着大嫂,安慰道:“没关系,孩子会再有的。”
莫强太不争气,他活该被人砍,一想到手指如果没接上,他就残废的事实,我又替这个家操心着。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多才结束,医生出来的时候,告知手术失败,因为断指没有处理好,无法接上。
医生的话让大嫂崩溃地大哭了起来,这个隐忍的女人在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哭声震撼到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