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找找,那可是维吉亚领主的独子!悬赏单上他的人头可是值一千个第纳尔!”
犬吠声和吆喝之声愈渐近了,查尔斯努力地尝试拔出深深埋在雪里的小腿,但却发觉腰腿以下一阵酸软无力,一下站立不稳便扑倒在雪地之上,厚厚的雪层立刻把他的脸深深埋住。
他想大声呼喊,向父母求救,但却刹地想起,那两具在绞刑架上的阴影,喉头一阵紧缩,然后两行热泪立刻汹涌而出。
谁都好,请救救我!
满城血肉和尸体交错相横的画面在他眼前幅幅闪过。
死亡的恐惧再次把他团团笼罩。
谁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他听见猎狗突然疯狂地叫了起来,然后就是人群急切的脚步声“哈——!快过来!我找到他了!”
查尔斯心头一震,勉强地爬了起来,只见十余个斯瓦迪亚哨兵正牵着四条猎狗在快速地靠近。
他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哨兵那闪亮的剑刃和弓矢,还有那些巨大猎狗的森森白牙,恐惧使他本能地伸出颤抖的手握紧腰间的短剑。
“小兔崽子竟然还敢拔剑!”带头的那个哨兵冲了过来一脚把瘦小的查尔斯踹翻在地,举起寒光闪闪的长剑对准了他的脖子:“太奶奶的,本来还想活捉的,现在干脆砍了算了!反正死的活的都是一个价。”
其余的哨兵和猎狗也迅速围了过来,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的队长怎么终结他们的猎物。
当他们变态欣赏够了查尔斯惊恐的表情后,哨兵队长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圆弧,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个幼小的猎物头颅带回去领赏。
查尔斯没有闭上眼,也没有任何的释然,但依然害怕死亡,无比地害怕。
因为他想活下去!
为了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城堡,他的父母誓死抵抗至最后一刻。
为了可以顺利地伪装出城,他的叔父冒死引开搜查的军队。
为了阻拦城外追击的军队,他的家仆逐一战死。
他明知没有任何活路,但却比任何人都更想活下去。
因为他的身上,担负着整个家族生命的分量!
就在此刻,长剑停住了。
一双手突然出现在查尔斯的眼前,那双满是疤痕的双手竟然双手合十,稳稳地夹住了下落的剑刃!
只见那双手一带一扯,然后“砰”地一声,那个哨兵队长小腹中了一腿惨叫着往后跌出。
惊魂未定的查尔斯这时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健壮少年正一手把玩着刚刚夺来的长剑,一边扬起那冷峻的脸庞,冰霜一样的眸子不屑地一撇:“军人居然要沦落到来虐杀小孩,斯瓦迪亚的军队难道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那几个哨兵听这少年操着一口纯正的帕拉汶口音,身手又是如此不凡,不禁一惊,但细思之下仍色厉内荏地大喝道:“快让开!臭小子!这是维吉亚的余孽!难道你要背叛你的祖国么!?”。
那少年但闻“祖国”二字,眉头一皱,眼角扫过查尔斯那紧握剑柄的手,冷冷地说:“斯瓦迪亚人也好,维吉亚人也好,对我来说没任何分别。我只是要救一个很想活下去的人而已。”
“好个数典忘祖的贼子!”那哨兵的队长大喝一声:“拿下这个叛国贼!”
其余的哨兵纷纷抽出武器,围了过来,只见那黑发少年身位一矮,寒光立刻如练闪过,一名刚把弩箭上弦的哨兵喉间鲜血飞溅。
那少年转身操过死去士兵的手弩,扳机激发,箭矢嗖地没入另一名哨兵的喉咙。
“噗——噗”两声,两名哨兵同时倒地,这电光火石的身手,让在场兵士不禁胆寒色变。
“他娘的,你们怕什么!上啊,对方只是个小孩!把他围起来!看他往哪跑?”队长大声苛责。
兵士觉得有理,立刻把少年围个水泄不通,刀剑向那少年不断挥出,如雨而下,密集地让他无处可躲。
少年冷哼一声,舞起长剑,抖动剑芒左拆右挡,一时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少年虽然面带鄙夷之色,但实则内心暗叫不好,虽然论单打独斗这里绝对没一人是他对手,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来已成合围之势,自己就算想腾挪移转也难以施展,二来自己毕竟年少力弱,如此围斗下去,必定先行力竭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