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处。牵制哥哥么?可张卿既允了夕秋做了那般的事,想来,为了那位子,张卿是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凌末又怎会笃定自己还能牵制张卿,可若不是这个缘由,那她的用处又是什么?
想到张卿,邱夏眉宇之间不禁多了几分悲戚,张卿是她的哥哥,纵使不是双生,她与他自小一处嬉闹长大,她想不出平日里懒懒散散的哥哥怎么会对那个位子起了宵想,又是什么时候起了宵想,当真如凌末说的初入宫的时候?还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想了,在他得知他身份的那刻他就想了?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他的身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邱夏尽可能地回想自小与张卿在一起的时光,却始终无迹可寻。
&ldo;娘娘……娘娘……不好了……娘娘……皇上……皇上发病了……&rdo;
邱夏心一个咯噔,思绪惊回,她瞧着气喘吁吁跑来的云墨,顾不及问她许多,就匆匆往紫薇宫去。
一路,宫中并无异常,想来凌末中毒的事还未败露,邱夏也只好压着心中惊涛,面不改色地到了紫薇宫。
为凌末诊治的是太医院的主事,自先帝驾崩,他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只在太医院挂了职,素日在家研究那些草药,甚少进宫。
邱夏瞧着龄官儿将那些染了血迹的帕子全都兜在一处放进了盒子里,然后匐了身子为凌末擦了擦嘴角。
那主事太医,邱夏并不记得他姓名,他此时收了药箱,对自己躬身拜了拜,道:&ldo;娘娘,恕老臣直言,圣上的病,若再不医治,纵是神医再世,也难回天啊!&rdo;
邱夏微蹙了眉,难不成……是凌末不愿医治。
龄官儿送走了太医,回来时瞧了一眼吕侍才,便叩身对邱夏急道:&ldo;娘娘,娘娘想想法子才是!&rdo;
邱夏却未回他,她只瞧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凌末,原来他也有这般羸弱的时候啊!
吕侍才见此,朝龄官儿使了使眼色,龄官儿似是犹豫纠结了片刻才随着吕侍才退了出去,顺带打发了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邱夏撩了衣袍坐在凌末身边,她垂眼瞧着安静似是熟睡的凌末,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抚上了他的脸颊,与自己的手温比,他的脸颊略凉,邱夏不禁细细摩挲了一会儿,可他脸上的温度依旧没有暖起来。
邱夏又弯了弯腰,这样,她又与凌末近了几分。
&ldo;如今这样,我对你又有什么用处。&rdo;
邱夏瞧着他有些失神,心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轻微地让人不易察觉。
邱夏晃神,她又瞧了一眼,不禁苦笑了笑,她竟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她缓缓直起腰,笔直地坐在床沿,许久,她又转头瞧了一眼凌末,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龄官儿欲言又止地踟蹰了一会儿便任由邱夏去了,但他瞧着邱夏消失的方向却高兴地咧嘴笑了开。
一路,邱夏一直在想自己刚刚那个可怕的想法,她在想,若是凌末死了……
脚步突然顿住,吕侍才侧目看了过来,问道:&ldo;娘娘?&rdo;
邱夏握了握拳,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沉默地继续走着。
凌末若是死了,她会难过么?
邱夏想了想,答案无解。
关雎宫尽在眼前,吕侍才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向邱夏,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宫里大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凌末得了什么病,云墨没有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一件事,这关雎宫住着戴辛芷,而她是戴氏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