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宁还没来得及细看全部,就听见姜严的匆匆脚步,不知是她收拾太快还是突然想起被落在沙发的画作。夏伊宁并未假装不知,反正也来不及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了。
“你这……”
“这是……”
两人目光对上时几乎异口同声,尔后焦点都放在那张普通画纸上。姜严没想到夏伊宁竟然没回房而且还转悠到沙发这里来了,她刚才本想去房间问她要不要吃水果,正好大宅那边送来一批新鲜的。
等看到夏伊宁手里的东西,半神游了一晚上的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想要伸手拿回,又怕夏伊宁问起。
其实也不必问了,虽然她画功着实一般,但是上面的特征却也不少,想要狡辩是别人怕是没有说服力。
夏伊宁垂眸又看了眼画纸,主动递给姜严。等对方接过,她才状若无意随口问:“怎么想起画画了?”
在她印象里,姜严好像从没有表现出过这方面的爱好或是特长。不过从刚才那画来看,也的确不算什么强项。
毕竟除了那一眼就能认出的发夹,那个画得颇传神的碗,还有一个勉强能接受的人身,就也挑不出其他可圈可点之处了。
夏伊宁不知该气该喜,要说不是画她吧,那发夹几乎就是一比一还原,那碗上的花纹也跟刚才她捧着的无异。可要真说姜严是在画她,也让她觉得颇无力,毕竟她出众的优点压根没有展现出现。例如完美的侧脸、傲人的曲线还有优雅的身姿。
姜严缓了缓神,坦言:“就随便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画出这些了。”
她刚才明明在想老店的事,还有网上那些真假难辨的差评,视线的确不时扫过餐厅,可真不是有心在看夏伊宁。
她靠着画画来缓解烦闷,真正的心思却一点也没落在她笔下的内容上。但当着正主的面不能把话说得太直接,不然面子上谁都不好看。
夏伊宁听完后果然抿了抿唇,不过没生气。
“随便画的,也挺有趣,有些细节还挺像。”
姜严回忆了一下,几乎不太记得自己画了哪些细节。
“我妈以前是个画家,离婚后又重拾画笔,我去看她的时候学了一点。”
原来如此,看来算是遗传的天赋。
“你也喜欢画画?”
姜严摇头:“说不上喜欢,以前也没机会认真研究,最近才刚接触。”
回想那“偏离重点”的画,夏伊宁倒是挺相信姜严的说法。
“那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见话题已聊不出新的内容,夏伊宁准备离开。
姜严忘了问她吃水果的事,也没细看她的神情。
等夏伊宁离开客厅,脚步声渐远,姜严才坐回沙发,把手里的画纸展开,重新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纯粹好奇,夏伊宁刚才说的细节是什么,顺便也认真看看自己刚才神游的时候到底画得怎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
本以为只有徐芷惠会带着滤镜鼓励肯定她,没想到夏伊宁也这么宽容,竟然还说不错?姜严定定望着画上的人像发呆,想着以后再走神也不能画夏伊宁了。
夏伊宁本是无心,只是在楼梯转角的时候下意识回头多看了眼,结果就看到姜严那盯着画纸的认真表情。几乎可以说是连眼睛都没多眨几下,而且脸上表情也在不停变换。
想起她刚才淡定说着“只是随便画的”,夏伊宁本也信了。可现在看见姜严独自一人时的表现,似乎并不仅仅是“随便画的”。
搬出来独处的这段日子,夏伊宁的确渐渐对姜严放松了戒备,不必像之前处处提防的确使人愉悦不少。她也觉得现在和姜严的相处方式很合适,但今晚的画似乎再次提醒她:姜严曾经那样深刻又疯狂地爱着她。
婚后姜严的克制和收敛她都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上。从暗中观察到逐渐相信,夏伊宁甚至有点欣赏姜严的“信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