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地聊了许久,顾春从盛果子的碟中扒拉半晌,从最下头摸出两颗黑黑圆圆的果子递给她:“小师姐,你尝尝这个。”
那果子瞧着有些似栗子,但外壳的色泽却较栗子深许多,朱红近黑、色丹且润。
花芫一滞,愣愣接过那些奇怪的果子,轻声问:“这是什么呀?”
“这果子只京中有,说是域外来的种子,叫‘频婆果’,当时见它怪模怪样,我就只拿了两筐,”顾春有些遗憾地皱了皱鼻子,“哪知炒熟以后还挺好吃。”
原来,是可以吃的啊。
花芫抬头看了顾春一眼。
顾春笑道:“我拿了一筐回去给师父,就留了一筐。前几日殿下无意间看到这果子,才说起它的名儿寓意极好,妙回春、冯星野立刻就找我讨……不对,那俩不要脸的,完全是抢啊!就给我剩了小半筐了。”
妙回春?!
花芫满面惊诧,颤声问道:“是什么……寓意呢?”
“所谓频婆,华言相思,”顾春忽然皱了眉,“小师姐,你脸红什么?”
花芫面绯如霞,声如蚊蝇,讷讷道:“这几日,隔三差五我枕头上就有两颗这果子啊……”
虽说冯星野和妙回春都抢了这果子去,可冯星野跟他夫人好着呢,绝不可能是冯星野干的。
“咦?”顾春不解地拿指尖轻挠下巴,“妙回春不是有心爱的姑娘了吗?做啥还招惹你?”
“许是、许是那姑娘总不应他的缘故?”花芫结结巴巴的。
顾春咬牙,谴责道:“没想到妙回春是这样的人,哼!瞧不起他!”
“春儿,别这么说他,”花芫之前与妙回春一道钻研过“千秋醉”的解药,两人之间多少有些交情,“小回他人挺好的,若不是他喜欢上种药那户人家的姑娘,我都想试试对他喊山求亲了。”
团山长大的姑娘直白胆大,没那许多顾忌。新年之后的花芫也十六了,是到了可以论及婚嫁的年纪。
六花芫的小短腿
次日清晨,在城东叶宅用了早饭后,花芫便向叶逊拜了辞礼,准备回屏城了。
哪知才踏出叶家的地盘,就看到黑脸隋峻环臂倚在树旁等人。
她想了想,还是笑脸相迎地走过去同他打招呼。“隋大统领,你在等人?”
隋峻沉着脸盯着她看了半晌。
见他不说话,花芫悻悻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却被他一把拎了胳膊抓回来。 瞬间双脚离地的花芫闹了,悬空的两腿猛朝他身上蹬,娇恼斥道:“隋峻!你闲得慌吗?!”
隋峻咬牙,瞪她:“我忙死了!”
“那你忙你的去呀,别没事老揪着把我吊起来!”花芫气鼓鼓地踹他。
“我特地来帮你纠正一些错误。”隋峻拎着她绕到树后,将她放在墙根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双臂抵在她的手边。
站在那块大石头上,花芫终于只矮他半个头了,于是叉腰瞪回去:“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