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看看?”段母问。
“看过了,没用。”段策回答。
“那也要继续看呀,你心里头还喜欢那个女孩吗?”段母问。
“或许吧。”段策模棱两可道。
“换个人行不行?前两天见到徐瑶,她还是那么热情可爱,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段母迟疑。
“我不喜欢她。”段策语气坚决道。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陈梦,但却知道,对陈梦以外的女孩子,全都没兴趣。
“那女孩是什么人?”段母没忍住又问。
“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不管是身材还是外表,都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甚至连大学都没上过,个性也很木讷,跟人说话的时候,感觉大多时候都像梦游一样。很瘦……身上骨头硌人。”段策轻声说。
讲这些话时,段策才发现自己这些天的挣扎都是徒劳。
尽管嘴上万般嫌弃,可是那份思念与牵挂,却依然分毫未减。
他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根本放不下陈梦。
“她在哪儿?我能见见吗?”段母问。
“恐怕不能,她有一个很强势的哥哥……对方很不赞同我们往来。”段策隐约失落。
“没关系,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帮你说!”段母眼神悄然坚定起来。
段策望着她,既感动又羞愧。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搞定。”他拒绝说。
即便在母亲面前装得再淡定,段策也依然无法破解目前的僵局。
“后天,有个知名的美国心理专家要到国内参加学术研讨会,我托关系请到了他帮你看看。”段母打电话说。
“没用的……”段策略显沮丧。
“听我说孩子,你还年轻,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我们必须要积极面对这件事。”段母语重心长道。
她是个温柔又智慧的女性,出生自书香门第,名校毕业,拥有自己的事业,又给予孩子足够大的成长隐私空间,是99孩子都会喜欢的长辈。
段策心中叹气,又不忍让她失望,只好敷衍同意。
他这些年,不知道约过多少专家,结果还是一步步沦陷至此。
于是,积极的治疗应对,早就演变成了颓废。
要不是碍于亲情,他绝不情愿再把自己的难堪过往讲述给陌生人听。
两天后,段策在约定地点见到了那位专家。
一位温和慈祥的老者,戴着眼睛,须发皆白。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还是个华人。
许是因为能讲一口流利的母语,段策对他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排斥。
“我这趟中国之行,本来日程是很赶的,你母亲打电话给我,语气很诚恳,又简单述说了你的病情,所以我才抽空过来看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