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对她也总有类似的小动作,随着她头发的长长,他的这个小动作越来越频繁,导致杜允慈早上醒来得首先注意他是不是又缠着她的头发睡觉了,以免她又不小心扯得头皮疼。他从来没说,可杜允慈早通过梦境得知他喜欢她的头发长一些。
于是杜允慈既不抗议他的小动作也不主动提出修剪头发,她怕由此牵扯出他的解释,她便不得不再经历一次他在她耳边温柔缱绻的低喃。
够了……梦中的一遍遍重复已足够……
杜允慈长呼一口气:“我明天想剪头发。”
荣真应承:“好啊。明天就带美人去上海如今最摩登的理发店,剪个最时兴的洋人头。”
插完题外话,杜允慈回归前言:“我知道你愿意帮我,一定就是有把握能处理好放走我之后将面临的后果,但我还是得强调,我不想连累你。如若连累无辜之人受罪,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就这么逃了。”
荣真口吻打趣:“我怎么觉得,美人你是在找不逃的借口?”
杜允慈怔一下,很是反感地蹙眉否认:“并不是。”
荣真察觉她的不高兴:“美人生气了?我可得给美人赔不是。”
杜允慈非常认真地问她:“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荣真好似认为她的问题奇怪:“不是你说梦里的我也帮了你?不是你相信我能理解一个女人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我怎能辜负美人对我的信任和期许?”
杜允慈眨了眨眼。显然,荣真没讲实话。既然荣真不愿意透露,那么她自然不打算勉强追究。基于梦境带给她的安全感,她也和梦中的自己一样,认定无论如何荣真不会伤害她。
然而隔片刻,只听荣真说:“我其实很期待看到二哥发现我放走你之后会如何疯狂报复我和荣帮。荣帮当初是在二哥手里成为□□派之首的,若也能终结在二哥手里,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杜允慈心惊。他想终结荣帮?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他的态度可和梦境中两年前他的态度大相径庭。
她没多嘴问,而荣真在此之后也未再开口。
两人皆静默地浴于盛夏的雨声里。
后半夜杜允慈到底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次日清晨杜允慈又是在荣真的接连叫唤下从梦魇中艰难地挣脱出来的。
梦中的内容过于可怕,她做过这么多次梦,比这次更为可怕的只有父亲的死了,以致醒来之后杜允慈依旧控制不住哭泣。
推开荣真,杜允慈迅速往楼下跑,找到电话方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蒋公馆的号码。她着急喊葆生。
葆生根本没在远处,他第一时间便和荣真一道追随在她身后,闻言即刻帮杜允慈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