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米乐就要消失在天井,程念哭着奋力向上够了一把,大喊了一声米乐的名字。
所有感官归位,程念睁开眼,看到爸爸妈妈和程之远围在自己身边,脸上的表情由担忧转为欣喜。
她的眼泪还在流着,拉住苏慧玉想要问米乐的情况,但却仍然发不出声音,一着急又昏了过去。
程之远连忙把医生喊来,医生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创伤应激反应,稍作休息应该就会恢复,大家才终于放心了些。
医院顶楼的天台,谢君宇看着眼前身材魁梧的男人,低声开口道:“是意外吗?”
山死气沉沉的眼睛漠然地放在远处的建筑物中,冷声道:“地震是,死亡不是。”
这就是组织的手段,在意外中制造无迹可寻的完美死亡。
谢君宇扶在围栏上的手微微用力,砖垛瞬间变得粉碎。他皱起眉头,有些痛苦地叹了声,“继续盯着她吧。”
山摇摇头,“不用了,他们的目标不是她。”
“什么?”
山继续道:“他们要杀的,就是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谢君宇的眼睛因为讶异而陡然睁得老大,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言自语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突然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他们背后响起,谢君宇和山都猛地转过身去,下意识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来人是一男一女,女的手里夹着只烟,脸上挂着笑,原先送给程念的手串已经重又挂在她的手腕上。男的站在她身后,背上背着根用麻布缠起来,棍子一样的东西。
山了无生趣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光芒,像是朝圣者见到了真神那般低低唤了句,“水谷云凛。”
水谷笑着,夹烟的手随意弹了下烟灰,意味深长地盯着谢君宇,悠悠朝他走过去。
谢君宇放下防备,直起身子看着水谷,轻声道:“你什么意思?”
水谷把烟按在谢君宇的肩膀上,烟头烧穿薄薄的衣料,烫在皮肉上甚至发出些滋滋的声音,谢君宇脸上却没有一丝触动。
水谷满意地看着谢君宇面无表情的模样,伏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客栈的大火里,你为什么选择救那个女孩?”
谢君宇心口一滞,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熟悉组织的行事方式,所以当时故意避开了程念。
水谷笑着退开,眼神在谢君宇和山中间打了个转,又从口袋里摸出支烟点上。
她朝谢君宇脸上吐了个烟圈,徐徐道:“暗河中的人这辈子都不要妄想上岸,温婉对你们几个倒是格外仁慈。好心提个醒,不是她在追杀你,是有人要你生不如死。出价很高哦,温婉没有理由不接。”
水谷拍拍谢君宇的脸,咧了个大大的笑,“你懂吧,生不如死,你以前不就经常让别人这样嘛。”
谢君宇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神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微微有些呆滞地看着远处,半晌哑声说了句,“谢谢。”
他没问水谷那人是谁,他知道她不会说。
水谷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钻石耳钉,“要谢就谢她,不过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