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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别麻烦了，丹尼斯。&rdo;她从桌上捡起那串钥匙，&ldo;我只是沿湖跑跑。&rdo;

斯特拉顿一把抱住她的腰，在她要走开时把她拖住。&ldo;别麻烦。&rdo;

他说着捏了捏她。

&ldo;快把你的手拿开，丹尼斯。求你了。&rdo;

&ldo;你可真让我吃惊，亲爱的。你知道我们的规矩。&rdo;他看她的虚假关心的眼神里其实满是自我和控制欲。他们四目相对在那儿站了一秒钟。她想要脱身，于是投降。&ldo;叫你的保镖吧。&rdo;

&ldo;这就乖了，&rdo;斯特拉顿说着松开了手，在她腰上留下了一大道红印子，&ldo;对不起，亲爱的。不过我们再小心都不为过，你说呢?&rdo;

&ldo;别说对不起，丹尼斯。&rdo;莉丝揉着被掐疼的腰，&ldo;你每个人都掐，亲爱的。这是你的风格。这正是你迷人魅力所在。&rdo;

我推开金属十字转门混进了人群，向着看台上在左外场线以下挂着的&ldo;外场看台区&rdo;标志牌的方向走去。

我一看到球场，特别是那块老式的记分牌，很熟悉地感到肾上腺素加速分泌的那种激动劲又涌了上来。我离&ldo;绿色怪物&rdo;是那么近，就在这堵墙这儿，布基。邓特在1978年再度击碎了我们的梦想。

芬威公园球场。

这是一个春日的下午，天气好极了。洋基队已经来到城里。我只希望看到他们没让我失望的那短暂的时刻，这是我到这里来看比赛的原因。

我往看台下方走去，来到60c区。我在一个身穿白色敞领衬衣、身形单薄、肩膀狭窄的人身后站了一秒钟，他正看着球场方向。

最后，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几乎都没有转身。&ldo;你好，小奈德。&rdo;

我看到父亲如此虚弱消瘦，感到十分吃惊。他双颊下陷，颧骨突出;他以前就花白的头发，现在稀疏得只剩下几小撮软毛。他的皮肤呈现羊皮纸那种灰色。父亲以前那双既坚实又灵巧的双手，如今就像骨头包了层皮。他手里捏了张记分卡。

&ldo;我听说你想见我。&rdo;

&ldo;哎呀，爸爸，我一败涂地了，&rdo;我说，同时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ldo;底下那些人到底是洋基队员，还是联邦调查局派来的更多的便衣?&rdo;

&ldo;你以为我跟那所房子里发生的事情有牵连?&rdo;父亲摇了摇头，&ldo;你想想，奈德，要是我想出卖你，我会当着你母亲的面这么做吗?

不过就你的问题，&ldo;他笑笑说，&rdo;看到那个38号球员了吗?我不敢肯定他能否击中我的快球。&ldo;

我忍不住乐了。弗兰克也眉开眼笑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重又在他眼中看到了那熟悉的光芒，这个波士顿的爱尔兰骗子又开始精神焕发了。

&ldo;你看上去不错，奈德。而且你现在成了名人了。&rdo;

&ldo;你看上去……&rdo;我不敢肯定该说些什么。看到父亲这副样子可不容易。

&ldo;你不必说出来。&rdo;他拿比赛程序表拍了拍我的膝盖，&ldo;我看上去就像个鬼，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rdo;

&ldo;我刚才想要说的可比我听到的要好听。&rdo;我笑了。

场上的比赛已经到了第三局。现在轮到红袜队击球，三人出局。

观众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加油呐喊的口号声。父亲摇了摇头。&ldo;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我都从来没想到过要向你致敬，我的小奈德。我花了毕生精力寻找机遇。再看看你!你第一次击球就击出了球场。&rdo;

&ldo;我想我对自己总是有所控制。&rdo;我耸耸肩，&ldo;我一直都清楚自己身上有伟大的成分。&rdo;

&ldo;哎，这伤了我的心，小奈德。&rdo;弗兰克嘴角一弯，露出渴望的微笑，&ldo;不是那个莫伊尼汉的议员把我们连受生活打击的情况称做&lso;爱尔兰移民困境&rso;吗?&rdo;

&ldo;我想他是在说肯尼迪家族，爸爸。或是红袜队。&rdo;

&ldo;唉，不管怎样，这伤了一个老人的心，&rdo;老头子说，&ldo;不管还剩下什么。&rdo;

我凝望着他那双湛蓝清澈、几乎透明的眼睛，不是看着一个我五年未见、行将就木的老人，而是看着一个终身不改的骗子，此时此刻还要骗取我的信任。&ldo;这也伤了我的心，爸爸。谁是加歇?&rdo;

父亲的注意力始终在球场上。&ldo;谁是谁?&rdo;

&ldo;别看了，爸爸。你过你想过的日子，可现在我被卷了进来。我需要你帮我摆脱麻烦。谁是加歇?&rdo;

&ldo;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或者什么，我的孩子。我对上帝发誓，奈德。&rdo;

当父亲对待赤裸裸的谎言就像接受真理一样时，我总感到十分吃惊。&ldo;乔治说漏嘴了。&rdo;我说。

&ldo;是吗?&rdo;父亲耸了耸肩，&ldo;怎么说漏嘴了?&rdo;

&ldo;他提到有一幅波洛克的画被盗。可我知道这消息从没被透露过。&rdo;

弗兰克笑了。他拿比赛程序表拍拍我的肩头。&ldo;你入错行了，奈德。你应该成为侦探，而不是救生员。&rdo;

我无视他对我的挖苦。&ldo;求你了，爸爸，谁是加歇?别耍我了。

我们都清楚要是没有你指挥，米奇是一步也不会行动的。&ldo;

我听到棒子击球清脆的一声。人们全都站了起来，充满期待地喘着气。诺尔马两个平直球，连续打出两个全垒打。可我们俩都没心思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