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将自个身上连夜忙活出来的衣裳换了下来,穿上徐婆子送来的衣裳。
这会子屋里伺候的人也没敢吭声,按理说来,这妾室进门,也不过是个妾室,自是不能带凤冠盖头。
忙活好这些,江云秀也未待上多久,便与徐婆子去了前院,怜儿待在这小院,等着莫君来将她接去新房便可,而这李家姑娘是明媒正娶的二少夫人,自是操办的热热闹闹。
莫府二少爷大喜之日,与莫家生意上稍有些来往的商铺老板都来了,也不说是否打发人去请了他们来。
江云秀去了前院,这会前院里边热闹的紧,倒是莫君迎亲还未回来。
“云秀。”听着这声儿,江云秀扭头瞧了过去,便见着伍夫人带着丫鬟朝她走了过来。
江云秀面带笑意,朝伍夫人见了礼,道。“伍夫人,您来了。”
“自是得来,不说今日是莫家二少爷成亲,为的怜儿便是得过来走一趟。”伍夫人这话说道的委婉,江云秀点了点头,道。“怜儿已准备妥当,这会在自个院子,伍夫人可是要去瞧瞧怜儿?”
“我就不过去瞧她了。”伍夫人多多少也知晓着,怜儿自幼在莫府长大,与那莫二少爷青梅竹马,先前提及这莫二少爷,不少人言明道,这怜儿姑娘怕是定了下来。
话是这般说道,也是这般听着,现儿怜儿姑娘竟是为妾室,她这会子若是去了,怕也是惹了怜儿姑娘心里不爽快。
江云秀岂会不明着其中的理,道。“云秀得去好生招呼招呼,还请伍夫人别见怪。”
“去罢。”
江云秀微微点头,便走去了聚在一块儿说道话的夫人小姐们,伍夫人叹息一声,抬步朝正与人说道着高兴的李夫人走了过去。
李夫人与伍夫人也是熟道,明面上两家来往不少,可这里边亲厚不亲厚,各自都有着掂量。
“恭喜啊,李夫人。”伍夫人朝李夫人笑道。
李夫人这会高兴的合不拢嘴,道。“多谢伍夫人,这嫁女嫁女,自个也是舍不得,好在这莫家与李家宅子也算不得远,闺女嫁过来,我也高兴。”
“李夫人教女有方,这多少人家都想着法子让自家闺女进了这莫府的门呢。”开口说道话儿是张夫人,这张夫人与伍夫人并不熟道,两人见过几回,饶是第一回见面,两人便险些红了脸。
伍夫人听了这话,撇了一眼张夫人临着陈夫人身边坐了下来。陈夫人年轻貌美,虽是嫁进了陈家做续弦,性子也是极好,为人也不错,虽说与你说道话儿,却万般不会挑了人错处。
“倒是怎的未瞧见县官夫人?”
“方才还瞧见县官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倒是不知晓县官夫人可是去与莫夫人说道话儿了?”答话的是坐在伍夫人身旁的陈夫人。
“李夫人,你家闺女是大家闺秀,这旁人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我倒是听人说道,今儿一同进门的还有别的姑娘?”张夫人这会子也不知晓是有心还是无心,嘴儿跟没把门似的。
李夫人本笑着的脸儿,听了这话,便拉了下来,这事儿甭提,一提她就来气。若不是因着自家闺女糊涂,知晓这莫君还让妾室与这正室一同进门,她怎的也得将这婚事给退了。
她恼归恼,可也知晓,这不声不响的闷亏她李家是吃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正室到底是正室,等自家闺女成亲后,一个小小的妾室,还能有甚的能耐不成。
可李家也是没想着,这妾室却是怜儿,莫氏也是忧心这点儿,并未说道莫君所娶的妾室是谁。
“张夫人,有句话儿说道的好,高兴事儿莫提了别的事儿,你这般说道,岂不是让李夫人为难呢,说到底,这涟漪嫁进莫府,便是莫府的人,该紧着的便自家夫君。”
张夫人听了这话,努了努嘴,朝伍夫人道。“这事儿本也是喜事,我为何不能提,再者,说道话儿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伍夫人,你也别较真,这张夫人说道话儿可不是这般直道呢,今儿是李家姑娘的大喜之日,可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陈夫人说着,给伍夫人起手倒了一杯茶。
“回来了回来了,莫二少爷迎亲回来了。”
听了这话,李夫人等人赶紧去了门口瞧着。
江云秀站在人群中,瞧着大门外边,莫君一身红色新郎官服,动作潇洒的下了马背,紧着便有人将马牵走,后边八人抬轿过了来,一路跟着的媒婆这会子开口喊话了。
莫君将轿帘掀开,里边递过来芊芊玉手,莫君面带喜色,握住了那只玉手,接着扶着新娘下轿。
瞧着前院这般热闹,这般喜庆,却不知晓,后院那边,怜儿坐在梳妆桌前已等了许久,听着外边传来的热闹,怜儿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裙,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成串落了下来,滴在玫色衣裳上边晕开了花。
红儿知晓自家小姐心里委屈,可若是这般哭成泪人也不成,担忧道。“小姐,今儿是您的大喜之日,您可不能这般,再怎的,二少爷可不还是小姐您的呢,若是这会毁了妆容,等会二少爷来迎门,如何作想?若是让别人知晓了,更是在背地里高兴呢。”
听完红儿一番话,怜儿点了点头,哽咽道。“红儿,你去打盆水来,再上一次妆容。”
“是。”红儿知晓,小姐能说道这番话,该是听了进去,她平日虽害怕着,可到底是自个伺候的主子。
莫君牵着李涟漪进了大堂,在人喊礼时,江云秀便悄声的便要退了出去。
明知晓,这里的莫君并非现代的莫君,尽管心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却在这一刻,她怎的也无法去瞧见这个与现代莫君容貌一般无二的莫君当着她的面儿娶了别的女人。
她也得承认,现代的莫君虽背叛她,可不得不说,当年两人相识之时,也开心过,幸福过。
若是他早些与她摊开了说,她也并非会死活拉扯住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得了绝症后,背着她与自己的表妹,在她的病房做了那事儿,更不该,将她所有的积蓄都转走,她从出生,便从未孝敬过爹娘,却不想,自个得了重病,到死还连累了他们,他们为了给她治病,可谓是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