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的看见左手有鲜血涌出来,她朦胧间似乎看到了安思衡的脸庞,可她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里醒来时,却没有安思衡的身影。
只是临死前的泡影吧。
回忆骤止,眼泪再一次滴落下来,原来这么多年都是她在踽踽独行,根本没有什么人在陪她,踽踽独行和世间的一切告别。
眼神空洞,没有眼波流转,眼前好像有桃花瓣飘过,却不知为何再也不能撩动心弦……是心死了吗?
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感,眼泪流不下来,嘴角勾不起来,只有脑海里的记忆,青石小路,清脆的脚步声,桃花满枝头,只有这些,在脑海里兜兜转转,久久挥之不去,她就想这么留在记忆里。
&ldo;沈辞?&rdo;简亓唤了她一声,她好像在沈辞脸上读懂了什么,那种不愿面对现实的抑郁,来自对现实的恐惧。
即使是这样,那份爱仍旧消失不去,只是让沈辞沉浸在了美好的过去。
大梦两路各走一边,醒来往事若水三千。
☆、目的就是杀了她
沈辞面色阴沉的走进学校,怀里抱着语文书,直奔教导处,叩响了门。
&ldo;进来。&rdo;教导主任浑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沈辞推门而入。
沈辞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却让人觉得每一步都在遗弃着什么东西,沈辞从语文书中抽出一张纸:&ldo;主任,这是病例报告,我得了流感,最近就让室友跟我调开吧,我怕传染了。&rdo;
一系列的手续,沈辞终于把宿舍搞成了她一个人的,看着那张假的病例报告,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大步往教室走去。
&ldo;沈辞同学,你又迟到了。&rdo;戴着眼镜的女老师瞥了她一眼,似乎对沈辞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通常沈辞笑一笑,活跃一下气氛就过去了,此刻沈辞抬了抬手臂,手表慢了十分钟,眼神暗淡:&ldo;对不起,以后不会了。&rdo;
沈辞在全班的奇妙眼神注视下回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她再也找不回来那个能活跃气氛,能让所有人开心的沈辞了,她弄丢了那个沈辞,或许,也是安思衡弄丢的。
这又是沈辞一个人的双簧,一个人站了两个人的舞台,她和南宫文曦都逃不了这种可怕的命运,所有的付出,是否感动的只有他们自己。
沈辞手中的笔飞快的转着,也仿佛转着她的人生,兜兜转转,最后不是狼狈的摔在地上,就是又回到原点,也不知道最初的那点希望是怎么来的,不过就在这么一圈一圈的旋转中,最终是耗尽了。
窗外忽然飘起了白色,窸窸窣窣的落了满地,班里的学生立马围到窗户边去,望着窗外飘飘然的雪,春雪啊,百年一见吧,不过对她这种活的久的人来说,根本不足为奇。
她打开手机,却看到一条不该存在的短信:我说了别再找我了,你知道姜辞的。‐‐安思衡。
沈辞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喘着气靠在椅背上。
姜辞。名字只和她差一个字的异界女孩,安思衡的前女友,把安思衡甩了的女孩。
又或者说,没有姜辞的甩,也就没有沈辞今天的机会。
姜辞远比沈辞善良,沈辞只能说是眉目清秀。而那人举手投足见都是大家闺秀的优雅,脸上的笑容也温柔似水,把沈辞和姜辞一起丢进人群里,一眼认出的,一定是姜辞,而不是那个所谓眉目清秀的沈辞。
沈辞相信安思衡不是这种看脸的人,可是能将他内心填满的,离开能让他伤心的,只有那个姜姓的,而不是姓沈。
姜辞的名字再一次刺痛了沈辞的眼睛,那是很久之前的短信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却又被提起,忘记了疼,并不代表再次被搅动时,不会察觉。
这场春雪覆盖了大地,沈辞独自一人回到宿舍里,开始换药,换到一半,简亓打来了电话,她一口叼着纱布,一手接电话,另一手拿着碘酒,含含糊糊的接起电话:&ldo;唔……喂……怎么了……简唔……亓。&rdo;
她&ldo;呸&rdo;的吐掉纱布,觉得嘴里舒畅多了,简亓似乎很悠闲的在那头等着她把事情做完,然后冷静的开口:&ldo;沈辞,开门。&rdo;
简亓优雅的靠在门边,挑了挑眉毛:&ldo;看,这就是姜辞的经典动作。&rdo;
&ldo;噗嗤。&rdo;沈辞笑出声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从简亓嘴里说出来总会变了味道,&ldo;快进来。&rdo;
简亓毫不吝啬的踏进来,关上门:&ldo;哎呦,你不是流感吗,那么好心的怕传染给舍友,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呢,专门请我进来传染我啊?&rdo;
&ldo;喂,简亓,我的心情被你搅和乱了。&rdo;沈辞也不知道是那种心情,在见到简亓的一瞬间支离破碎,简亓似乎就是有这样的力量。
简亓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这宿舍,沉思了一会儿:&ldo;我能住这儿吗?&rdo;
&ldo;哎?&rdo;沈辞疑惑的看着她,&ldo;你住这儿干嘛?&rdo;
&ldo;不想过去住,也不想看见言寻跟姬幽兰,住在这儿我乐得自在,顺便跟你一起听听课,我让安思衡改了他们的记忆,现在你们整个学校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了。&rdo;简亓打开门,从门口拖进来两箱行李,在沈辞想要杀人的目光下搬进了屋里,然后很自然的张口:&ldo;一会儿姜辞也来住,我刚看见她和教导主任申请了,她是真的流感了,然后教导主任说没多余宿舍了,就让她来这儿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