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头对耿氏道:“俗话说,儿子的生日,做娘的受难日。弘昼早起给你磕头是孝心,我今日出银子让大膳房整酒菜来给你过这个受难日好不好?”
耿氏笑了:“这敢情好。”
忽想起一事,又连忙一拍手跟青草说:“快去叫你白宁姐姐,可让大膳房别弄许多菜,张扬了不好。到底……”
宋嘉书按住她的手:“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十一月不单是弘昼出生的月份,也是早夭的六阿哥出生的月份。
要是六阿哥还在,前几日就该办周岁了,偏生那孩子没了。这会子她们自然不好大张旗鼓的为了五阿哥的生日庆祝。
耿氏叹道:“既有这事儿,孩子们出去闹腾也好。姐姐只看这府里,谁敢乐呵呵的呢?马上就进腊月了,只怕今年的年都不好过。”
宋嘉书耳边,忽然回响起那日年氏的哭声,让人心里生凉。
她叹道:“腊月里侧福晋也得入宫的,如今还有些日子,年侧福晋好好养养身子也好,否则过年拜祭冰天雪地的跪着,如何受得了。”
耿氏不置可否:“我没有进宫跪着的福气,也就不心疼别人的苦啦,人家光鲜在面上。”
两人正在闲聊,外头青苗引了个眼生的丫鬟进来。
是董鄂氏听闻五阿哥过生辰送来的一套文房四宝。
耿氏给了赏钱,见董鄂氏的丫鬟出了门就道:“姐姐,还好咱们生的是儿子,要是女儿不知要多担多少心。你瞧董鄂氏,这出身够好,为人也够周到懂事的,这日子还是难过!唉,女儿命苦,这一世一看出身如何,二看嫁的如何,总之是看命。他们男孩,只要自己有本事,走正道就总好顶天立地的过日子,不看谁的眼色。”
宋嘉书都听心疼了:“是啊,将心比心,要一个闺女抵押在人家家,实在是心里难受。”
两人这有感而发,是为着前几日冬至,董鄂氏的额娘亲自上门之事。
冬至在古代是个重要的大节,福晋那日是极忙的,但董鄂夫人是正经亲家,福晋自然还要抽出功夫来私下里见见。
冬至前后上门拜访的人极多,许多镶白旗下的包衣人家、四爷庇护的皇商这等半奴半仆的,福晋就交给侧福晋和格格们接待了。
董鄂夫人当着她们所有人,拉着福晋的手说:“我这女儿如今进了王府,能伺候福晋是她的福气,只盼着福晋多疼她。”
竟是只认四福晋这一个婆婆,字句不提李侧福晋,那给李氏气的。
她认自己是侧福晋,可从不认自己是侧婆婆!
董鄂夫人上门打脸,李氏自然看董鄂氏更不顺眼,惹得弘时也对妻子发了几次火。
董鄂夫人原是知道女儿委屈,上门敲山震虎的,结果把虎敲的更凶了。知道后坐在家里,真是日日夜夜担忧的惦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