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二哥怎么来了,竟没人告诉弟弟一声,也好早些回来。&rdo;
少年有些哑的声音传来,沈二老爷转身,朝他笑:&ldo;怎么听着这声音又是低沉许多,显出大人模样来了。&rdo;
沈君笑淡淡地道:&ldo;许是今日说话多的原故。&rdo;他神色云淡风轻的,沈二老爷却是见他凤眸微扬,又笑了起来。
他这弟弟整日面上都是冷冷清清的,只能从细微的神色找出他的情绪来,往后真入了仕,怕会显得更加沉稳叫人摸不透心思了。&ldo;走,二哥也许久未找你喝酒了。&rdo;说罢,揽着他的肩进了书房。
四宝已机灵的叫人去厨房传下酒的小菜来,这边才吩咐完,就听到自家三爷让他去挖埋在竹子下的酒。
兄弟俩靠窗而坐,淡淡地月华洒落下来,满室辉华。
两人先是碰了杯,沈二老爷一口抿了酒,直叫好:&ldo;想不到你这居然还真有好酒,什么时候埋的。&rdo;
&ldo;父亲还在世时,有快五年了吧,这还是父亲教着酿的。&rdo;
提起已逝的老人,沈二老爷握杯的手紧了紧,半会才接着说话:&ldo;怪不得有这滋味,你是自小跟着父亲喝酒的,也不知你这酒量究竟如何了。&rdo;
&ldo;我们兄弟,哪个不是会说话时就开始沾酒?&rdo;
沈二老爷听着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神色就有些发冷。
&ldo;你可知大哥方才叫愚兄去说何事?&rdo;
沈君笑捏着白玉杯,用一双极平静的凤眼看他,沈二老爷仰头抿了口酒:&ldo;他与愚兄说,回京了,远离着些闵大人。&rdo;
沈君笑手中的杯子便放下来,杯中剩余的酒荡漾着,倒映着他清冷的面容。
沈二老爷继续道:&ldo;他是不知如今谁掌着大理寺?我在依靠着谁?居然叫我远离着闵大人,他究竟在想什么?还与永平侯府走得那般近,陈首辅与世子夫人娘家的许阁老是怎么水深火热……这一切他难道都不清楚?!&rdo;
&ldo;首辅大人予我有知遇提携之恩,若是让他知道这些,我又该如何自处?!&rdo;
沈二老爷每说一个字,就觉得心中痛一分。
如若说沈大老爷不清楚闵大人与陈首辅的,他那番言辞,自己定当兄长是出自关切,偏偏事情不是这样的。他兄长瞒着所有人,如若不是他三弟无意听到,这事怕会被一直瞒着。
而且他也想不太明白,他兄长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明明是一家人,却是投了两边不同的势力,这要叫京城那边得知,不管哪方都会忌惮他们的。只是祸不是福。
沈君笑沉默地闭了闭眼,轻轻吐了口气道:&ldo;一叶障目。二哥你明年就该任满考察了,如若还留在大理寺应该是从右少卿改任左少卿。或者直接调到督察院,继续任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总该是要挪一挪位置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