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筵小声&ldo;嗯&rdo;了一声,有些委屈:&ldo;你去哪里了?怎么不陪着我?&rdo;说完自己也觉得矫情,感觉自己简直像个十岁的小姑娘。
叶迎之却笑了,把他按向自己胸膛,抱得更紧了些:&ldo;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和找医生。&rdo;
&ldo;我怎么会离开,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么?&rdo;他的手从迟筵头上放下,似是无意般按在迟筵胸前的瓷瓶处。
迟筵却没注意到他后一句话:&ldo;要住院吗?是什么病?严不严重?&rdo;
&ldo;没事,&rdo;叶迎之扶着他躺回床上,给他掖好被子,&ldo;急性胃炎,今天晚上住一晚上输点液,明天早起就能回家了。&rdo;
迟筵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旁边床:&ldo;……可不可以换一间房?&rdo;
叶迎之道:&ldo;不行,这是最后一间空房了。没事的,这次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一步都不离开,让你一直能看得见我可以吗?&rdo;
虽然也听说过医院里的奇闻怪事,但是自己亲眼看见在迟筵印象中还是头一回。他却莫名地信赖叶迎之,好像有他在就不用怕这些鬼鬼怪怪的。
他看着叶迎之点了点头,但还是怕他跑了一样拉住他左手压在自己被子里不放。仰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神十分无辜,好像偷人家一只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叶迎之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道:&ldo;休息吧,一会儿输液的人就来了。&rdo;
迟筵又想起一事,挺着胸拿起胸前的小瓷瓶端着给叶迎之看:&ldo;迎之,你记得我什么时候开始戴这个的吗?我怎么没印象了?我外婆送我的玉去哪了?&rdo;
叶迎之眼睛微微眯起,笑了笑:&ldo;你怎么忘了,这是去年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送给你的。外婆送你的玉你不是不舍得带好好收在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吗?&rdo;
迟筵&ldo;唔&rdo;了一声,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对叶迎之送自己瓷瓶一事毫无印象,却也没再纠结,老实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果然,没过多久,迟筵半梦半醒之间感到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推着吊瓶等物品进来。
叶迎之推推他,哄道:&ldo;来,阿筵,把手伸出来。&rdo;
迟筵迷迷糊糊地伸出了手,那个护士利落地三两下给他扎上针挂上吊瓶,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迟筵抬头看她,寻常无奇的一张脸,却紧紧绷着,平板而无丝毫表情,好像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
迟筵第一眼看到时还被吓了一跳,后来也就释然,如果自己也要连夜加班照顾各种病人大概也会累到摆不出任何表情吧。
屋顶上白色灯管发出的光芒有些刺眼,叶迎之伸出手盖住他的眼睛,温和道:&ldo;睡吧,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rdo;
护士推着推车离开,门&ldo;砰&rdo;的一声关上,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旁边空着一张床,可迟筵也不敢让叶迎之过去休息。他往靠近吊瓶的一边挪了挪,拍拍空出的半个床位:&ldo;迎之,上来睡,我们挤一挤。&rdo;
叶迎之按住了他的手:&ldo;小心别碰到。&rdo;但是也没有推拒,顺着迟筵的话爬上了床,手搭在他的腰上。
&ldo;睡吧,我看着液。&rdo;
迟筵想回应爱人一句,但困意已经再次袭来,眼皮沉沉下坠,意识已经陷入香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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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床上,天光大亮,隐隐传来米粥的香气。
他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如今醒来第一感受就是饿了。
叶迎之仿佛有所感应般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扶他坐起来:&ldo;你胃不好,这两天只许喝粥。&rdo;
迟筵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粥,突然想到一事:&ldo;迎之,咱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rdo;
叶迎之道:&ldo;输完液为了给医院腾床位就回来了。和昨天去的时候一样,打车带你回来的。&rdo;
迟筵心说这不太对吧?
&ldo;你怎么不叫醒我?&rdo;
昨天他太难受到最后都失去意识昏过去了,迎之着急扶着背着抱着别管用什么方式把自己弄到出租车上再弄到医院都是正常的,可是输完液后自己都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是睡着了又没有昏迷,迎之为什么不叫醒自己再一起回家呢?
叶迎之垂下眼眸,又盛了一勺粥淡定地喂过去:&ldo;昨天的药里有镇痛安眠的成分,医生说最好不要叫醒你,我抱着你也不费劲。&rdo;
迟筵对医学一窍不通,竟然信了。
叶迎之接下来几天只肯给他做粥,周一的时候差点拦着他不让他去上班。
迟筵欲哭无泪:&ldo;迎之,只是急性胃炎而已,你不让我吃正经东西就算了,不用把我锁在床上休养吧?&rdo;
叶迎之这才放人,倒是觉得迟筵最后一句提议还很不错。
过了两个星期,迟筵才在多次提议、奋力抗争、甚至用自己当贿赂百般行贿之后重新获得了可以吃正常饭菜而不用喝粥的权利。但食谱还是以清淡为主,过冷过热辛辣油腥的叶迎之一律不许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