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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们都尽力了，我知道。&rdo;秦鸾转身，神情复杂地看着俯首而立的人，&ldo;不是你们办事不力，而是这个人，让你们无能为力。&rdo;

邻肃厦不解地看向秦鸾，好像楼主和这个虫二阁阁主颇有渊源，但又不敢多问。

秦鸾拍拍他的肩，&ldo;做好你该做的事，记住要衣笑仔细查查那个平西侯，我们很需要他。&rdo;

虫二阁之约，定在阁中至高之处。

带路的下人在门前停下，推开门，便转身离去。

&ldo;你留在外面吧。&rdo;看了屋内简单的陈设，和孤身坐在几前的阁主，秦鸾只说了这句话。

玉人看着楼主的背影，神情竟有些紧张。

身后的门缓缓关闭，秦鸾看着桓无越身后的巨大窗镂，一时失神。近一展屏风大小的镂空，四周雕花精美，窗外大江东去，泊船万里，天高云淡。

&ldo;楼主当真是信得过在下。&rdo;虫二阁阁主对秦鸾只身而入甚是满意。

&ldo;此处当真是&lso;風月&rso;无边，也算配得上&lso;虫二&rso;这个名字。&rdo;秦鸾如此回应阁主的恭维。

&ldo;楼主若是喜欢，大可常来坐坐。&rdo;

&ldo;阁主可真是客气，只怕阁主是有所不知啊，如意楼的生意如若再这般做下去，只怕妾身日后连车马也雇不起了。&rdo;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如此直奔主题，虫二阁阁主沉吟片刻，复又豪迈地大笑起来，&ldo;楼主真会说笑，如意楼风光百十载。又有皇帝老儿撑腰，如今小弟不过是来分一杯羹，怎么就把楼主逼到这步田地了？&rdo;

&ldo;阁主的野心着实让妾身佩服，阁主才三个月，就把生意做到了都城，揽去了如意楼近八成的客户，如今却是欺人太甚，竟是连老主顾也不留给我了吗？&rdo;声调依旧谦逊温和，只是言语间已经是不给对方留下退路。

&ldo;生意场上，当然是靠本事吃饭，那里有留与不留之说呢？&rdo;

&ldo;阁主既深知是做生意，又何必用江湖上的那一套打杀来试这片水？&rdo;

&ldo;自求财源罢了，楼主似乎很看不起江湖之术。&rdo;

&ldo;罢了，我此行不过是劝劝阁主，杀戮太多，在这个国都总归是难以长久的。更何况阁主已经杀了不少朝中重臣，为了银两小事与国为敌，毕竟不是聪明之举。&rdo;

&ldo;如若无人相助，我又如何能这般横行多时？&rdo;

&ldo;看来果然是我妇人之见了。既然阁主早已深谋远虑，我便也不必多费口舌之劳，告辞。&rdo;楼主起身欲走，转身前多看了一眼窗外之景，只觉往事如梦，怅然有失。

&ldo;鸾儿……&rdo;阁主的语气明显轻了很多，然而未有下文就已被楼主冷声打断。

&ldo;阁主在唤谁？&rdo;

虫二阁阁主登时愣在那里，似也在为自己的失态纳罕，想必是方才想着接下来的话，一时失神，随口唤了这个时隔十年未唤过的名字。只是即便时隔十年，唤起来，仍旧是犹在口边，毫不生涩。

&ldo;妾身是如意楼楼主李氏秦鸾，是李家的李夫人，是玉龙将军的妻子，而鸾儿这个人早已不在了。&rdo;楼主复望向阁主，双目似深井，不知哀乐。

&ldo;你何必在意一个称呼？&rdo;阁主笑得很勉强。

&ldo;是阁主亲手杀了她，阁主难道忘了？对着妾身唤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妾身无法不在意。&rdo;言辞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在纠正一个发音错误。

&ldo;那么，楼主……&rdo;阁主想了一会，&ldo;当心你身边的那个人。&rdo;桓无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只是以他的性格，话到口边，便不得不说。

&ldo;多谢阁主替我留心试她。&rdo;昨日，那方锦帕所用的是上好的丝绸料子，轻微的翻折都会留下痕迹，楼主在看字时，特意留心了折痕，竟是十分凌乱的，想来虫二阁没有用如此帛书送信的道理，那便是楼中有人坏了规矩，在楼主之前翻看了锦帕，而后又匆忙复原的缘故。

左右揣度，也只有玉人有这个机会。

玉人是楼主在八年前从青楼边救下的姑娘，当时因为不肯接客，被打得半死弃在路边，楼主见她可怜，便收在自己身边，当使唤丫头。后来，因为这丫头生性聪颖，又很会讨人喜欢，而且做事也十分干练，秦鸾渐渐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很是信赖。

然而昨日之事，已是让秦鸾寒彻心扉。

&ldo;看来楼主对昔日所学依旧十分熟稔。&rdo;阁主笑着饮下一口茶，口气中满是深意。

秦鸾终于皱了一下眉，推门而出。

☆、背后

自从虫二阁之行归来，秦鸾将自己关在楼顶的一个房间里，不让任何人前来伺候，包括玉人。她一直无法忘记那句&ldo;如若无人相助，我又如何能这般横行多时&rdo;，是什么人给了他那样的底气，就算与国为敌也不以为意，桓无越虽然城府不深，但也不至于盲目自信，他背后的那个人，如若不是真有实权，他也不会行事如此不问后果。

秦鸾担心，她很担心她正在争取的那个人，会不会早已找好了合作伙伴。

&ldo;都查到了些什么？&rdo;

看着从密道上来的温衣笑，秦鸾的内心在颤抖，她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