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耷拉下脑袋,像是在思考,眼睛圆溜溜的,一眨也不眨。
南焉向来有留给他思考时间的习惯,并不会因为他小,就贸然打断他的专注力。
“妈咪。”
她垂眸,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想好啦?”
十一点头,“嗯,我答应妈咪,先陪太爷爷,但是……妈咪不能骗人,不能不要十一了。”
她轻轻将小团子搂在怀里,“当然不会,你看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
“拉钩。”
看他伸出小手,南焉也照做了,算是给他那份不安加了一份保障,也让他有一分期盼。
后面,十一太困了,依偎在南焉怀里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退出房间,正好和从书房里出来的爷孙俩人打了个照面。
“十一睡着了,他的用药时间,你都知道,我就不另作嘱咐了。”她朝老爷子颔首,“今天多有叨扰,我先告辞了。”
说罢,便抬腿往楼下走。
走到一半,手腕却忽然被抓住,一道低沉阴骇的男音响起,“你去哪!”
南焉回头,将手强行抽回,“回家。”
她再次迈开腿,却一顿,回头望着老爷子,“我从未想过要利用这个孩子得到一些什么,更没想过要进你们晏家的门,四年前我没做的事情,四年后,我也不会做。”
“我并不高尚,品行不佳,也不问心无愧,但行至此,我所依的,都是我作为母亲该做的。”
她说得直率坦然,神色冷清又淡漠。
也不在乎老爷子和宴景禹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四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她走了。
宴景禹的思绪却陷在她那句‘没想过进你们晏家的门’中。
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追了出去。
老宅的前院分两进,最外边是一片竹林,里边过了个月洞门,是一座养着金鱼的池子,上面搭了一座拱桥,侧边还有一座回廊凉亭。
像古色古香的水榭。
离大门有点距离,宴景禹追出去时,南焉刚走出月洞门。
“你什么意思?”他拉住她,“把话说清楚。”
“哪方面?”南焉回头问。
她太镇定了,镇定得让宴景禹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是那样盯着她。
冬日的风萧瑟刺骨,即便有暖阳的照拂,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南焉抿唇,干脆道,“这难道不是你和老爷子最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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