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那一瞬,平芜脸上的锐气,让那张气质中正平和的脸稍显冷意。
屋子里并没有说书人的踪迹。
两男两女的弟子,都是平芜认识的,孤皇山自小教养的弟子。
唯有一个人例外。
门是向外打开的。
在平芜打开的门内,相隔不过一臂,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
最外面的衣服是黑色的鲛纱,再里面是稍显厚重的黑色云锦,最里面是雪白的,在脖颈处露出一点交叠的衣襟。
但对方的肌肤比那雪白的衣服更白,云溶溶,冰玉一般温润无瑕。
唇色很淡,淡淡的粉白。
乌发眉睫很黑。
只有一双无动于衷的眼眸,带着一点活人气息的灵,但那更像是,将死于其中的生灵暖了他一息。
但使那双眼睛生灵的,难道不就正是此刻正注视着他,也被他注视的自己吗?
他像用最冷漠的冰雪作魄,轻砌的魂偶。
一阵风好像就会消散。
平芜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神情,但他觉得大抵他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他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
像是,被攫取了所有灵力,窒息一般。
曳月没有穿红衣。
平芜没有认出他。
于是,平芜在那一瞬将对方当作了,能让任何人毫无排斥接纳对方存在的说书人。
他想,怪不得。
“阁下蓄意冒充我孤皇山弟子,不知有何指教?”
孟临泽紧随平芜而来,只慢了一步。
他自然是认得曳月的,但他也没有见过,穿着黑衣,拥有眼睛的曳月。
怔然的一瞬,便忘了阻止平芜的错认。
曳月没有回答,他上前一步,静静望着平芜的眼睛。
这么近的距离,平芜应该警惕,但他那一瞬却是僵硬。
“破真境?”
平芜摇头。
“入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