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极道:“听见了。”
这男人的面不改色在此时便有些扫兴了。练鹊有的时候觉得他无比可亲可爱,有的时候却也嫌弃他不解风情。
她道:“我们快走吧。”
说到一半,这才解过味来。
风忱自然是用毒用蛊的高手,莫说是坏腹了,这些年他大概是都没有感染过风寒吧。他这么说,不过是突然良心发现,要放她走罢了。
她突然便止了笑,将篮子换到另一个手提着。
那原先的手,紧紧抓住了陆极的手。似乎不这样做的话就会失去全身的力气。
“我们快走吧,好哥哥。”她好像还是在调侃陆极。
陆极侧目看去,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还是那样地令他见之心喜。
他的手紧了紧,坚定地回握住练鹊柔软的手。
“嗯。”
可就在此时,温秉的声音却不远不近地响起。
“小贼,往哪里跑?”他抽出腰上的剑,飞身便近了。
四周随扈立刻动起来,将这个方向的出口堵死。原本还在看戏的民众们立刻慌乱起来。
“贼?什么贼?”
练鹊想起他们给自己安上的“大盗”罪名,怒极反笑。
“我看你这个欺世盗名之徒才是真正的贼吧?”练鹊这大侠的脾气本就不好,这些日子也窝囊够了。此刻她抓着陆极的手,只觉有无尽的力量往上涌。
恨不得立刻将这温秉手撕了才好。她抡起手里的篮子便要去接温秉的剑,身侧数道剑影缓缓浮现,回环交错。
却被陆极抢先了。
陆极将她揽着,提脚便向后一跃躲开了温秉的这一击。
练鹊道:“侯爷何必怕他们,咱们一起做过一场便是。”
“岑秀认得我。”
练鹊的心一下子冰凉。
是的,陆极本就是深受皇帝忌惮的大将。若是此番被人发现他不好好在封地呆着却来了汝城这样的军事重镇,恐怕整个西北一系都讨不了好了。
陆极的声音很轻:“抱歉。”
练鹊摇摇头。她知道他是在为此刻的不战而退道歉。
陆极将她的性情摸了个门清。江湖儿女风里来浪里去,本就毫无拘束。兴致来了殊死一战也是常有之事。练鹊自然也是这样。
可是她同陆极在一起,便像是本来无拘无束的鸟儿被拴上了一条链子。做什么都得瞻前顾后。
但练鹊却觉得,陆极的道歉毫无必要。
你肯来救我,我也可以为你收敛这样的任性。
她看着陆极的侧脸暗暗想道。
然后她震惊得脸都扭曲了:“侯、侯爷,你怎么还抓着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