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确是同我说过。&rdo;她随口答道,思绪却早已飞到不知名的去处。
听得小迦脚步声渐远,阮袭背部忽然放松靠在门上,心中恍若一团乱麻,只是声音依旧冷漠,&ldo;沈公子该走了。&rdo;
&ldo;阿袭。&rdo;他轻声唤道,又恢复了往日里那般风骨,像是有些无可奈何,身子走进阮袭,却停在半步远的地方,嗓音累极了,&ldo;你是极聪慧的女子,想必也清楚眼睛看到未必是真的,你想让阿奂随心便好,我却只想让你凡事随心便好。&rdo;
阮袭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ldo;今日这一番话确然有失礼数。&rdo;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前案上的檀木盒,眸底晦暗不明,继续道&ldo;但阿袭,吾妻之位,唯你而已。&rdo;
他说完,便将她轻拉到一侧,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转眸间正好瞥见被人搀着刚出房门的阮青,抬手作了揖,转身离开。
阿袭,吾妻之位,唯你而已。
沈易之…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沈家嫡子…妙手神医…可单凭这些你又怎胆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教阿奂药理时的温润莞尔、为兄长诊治时的沉稳镇定、同自己说话时那暧昧不明的情愫……许多有关他的片段忽然都涌入脑海,早在入淮南沈府那日的决心似乎正一寸寸瓦解,她有些慌乱,手上敲着桌案的指尖越来越快……
&ldo;阿袭。&rdo;兄长清冷的嗓音突然唤回她的思绪,阮袭,你越发荒唐了,不禁苦笑一声。
&ldo;兄长,怎出来了?可还有哪地方不舒服,我让小迦去请沈……&rdo;一连串的话惹得阮青有些无奈,只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ldo;无碍。&rdo;
两人都未提昨日的事儿,这是他们兄妹二人的默契。阮青看着她脸上的红色印记还未褪去,有看到还泛着热气的茶水,眸子深了深,&ldo;你同沈易之……&rdo;
&ldo;我同他…不过有过些交…&rdo;她话未说完就有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ldo;公子,陛下来看您了。&rdo;
穆承垣?和兄长对视一眼,阮袭有些担心,兄长同皇上向来交集甚少,怎会来看望?看着兄长瞬间冷下来的眸子,心中更是不安。穆承垣心思向来都是深不可测,兄长如今不过月余……
&ldo;辛安,扶我回房。&rdo;兄长出声,眼神安抚她,阮袭点头,立即起身前去迎接。
今日穆承垣着的是一袭墨紫色锦袍外加同色外袍,原本俊美的五官更是趁得多了几分别样的风华,只是眉宇之间却有刻意掩着的莫名情绪,兴许是近日正逢沈贵妃大丧的缘由。见着她俯身跪拜,拂袖道,&ldo;不必多礼。&rdo;
身侧小公公尖锐着嗓子道,&ldo;陛下今日一来是探望阮侯的伤势,二来是有些事要同他商议,不知现在……&rdo;
&ldo;兄长此时还在房中修养。&rdo;阮袭低眉回答道。
&ldo;带朕去瞧瞧。&rdo;他一出声到时叫阮袭愣了愣,方才没注意,此时听着这声音疲累至极还夹杂着许多愁意。见他眼神瞥过来,立即躬了躬身,带路。敲开兄长房门时,兄长正侧卧在榻上,手中拿了本《淮南陵志》,阮袭看了眼兄长的面色,这才安心出去。
她担心兄长,又无法守在门前,索性就同小迦在离兄长房间不远处的凉亭中等着。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小迦被她惹得也有些心急,&ldo;小姐,我估计没什么事儿。&rdo;
阮袭应了声,可下一刻房门就被大力推开,阮袭立即起身,看见穆承垣嘴角的乌青呆了呆。穆承垣自然也是看到了她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拂袖离开。这一番动作阮袭更是不解,进了兄长的屋子,原本躺在榻上的兄长正披着一件墨紫色外袍站在窗边,突然有个想法在心中生根,她想抹去可似乎又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