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渺渺看清眼前人,人已经被拽进了卫生间,整个人被顶在了门板上。
她愣了几秒,才开始反抗,“你干什么,小恬会被吵醒的。”
傅竞舟眸色沉沉,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杀人。
宋渺渺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动怒的模样,以前,不管他遇到怎样的事儿,均是不动声色,更不会为之动容,喜怒不形于色。他从来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正面去与人交锋,大多时候都是不动声色的将对手打的措手不及。
得罪他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往往对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其实最为阴险狡诈。
看似风度翩翩正人君子,其实傅竞舟就是个阴险的小人,现在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禽兽。
可不管是杂质还是娱乐八卦,或是坊间传闻,对于傅竞舟的评价,都是一片好评。
能做到这样,这个人该多可怕。
他的眼神,让宋渺渺有些发怵,侧开头,略略皱了皱眉,说:“你脑袋里的血块,应该不允许你这样乱跑吧,你的医生和护士都不管吗?就这样仍由你跑出来。”
话音未落,宋渺渺只觉脖子一紧,瞬间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她条件反射,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瞪大了双眼。
他不说话,只一双手死死的扼住她的脖子,那力道,是真的想要至她于死地。
空气越来越稀薄,宋渺渺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背,留下深深的三道血痕。她一直拼命的瞪大眼睛,眼里带着几分恐惧,几分不解。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里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一松。
支撑着她身子的力道也由此松开,她靠着门板,整个人当即滑了下去,软软的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傅竞舟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跟前,低垂着眼帘,睥睨着她。
即便不去看他的眼睛,宋渺渺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压迫力,仿佛那只手依旧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胆敢说出的那样的话,就要有心理准备去承受后果。”他的语气那样冷,简直像是从地底下钻上来的恶魔。
宋渺渺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不过如今的她早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这六年,她所遭遇的,所承受的,早已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去承受一切。
她笑了一下,没动,只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你放心,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能承受,大不了就是一条死路。你以为我稀罕活着?”
她慢慢的站起来,一双眼睛早没了过去的灵动,像是布上了一层灰,死气沉沉。
“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吗?这六年里,每一天,我都想着,如果我死了该多好,出门被车撞死,走路被花盆砸死,怎么样都好,只求能够结束那苦不堪言的日子。书上总说,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你留一扇窗户,以前我觉得这话有道理,谁遇了挫折,我就会这样安慰人家。”
她嘲弄的笑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道,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忘记给你开一扇窗户,让你走投无路,只能垂死挣扎。”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是那样的平静无波,那一双眼,像一汪死水,没有半点波痕。更别说是眼泪。
傅竞舟突地笑了,原来,原来刚才她那脆弱的模样,全部都是装出来的,那眼泪也是用来迷惑他的手段。怕是她的到来,也是掐着时间点,算准了的。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钟秀君。她要的是钟秀君的一个态度。
她知道钟秀君有多在乎他这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妥协,包括让她怀孕,并平安生下孩子。
好笑,过了六年,他竟然还会被她迷惑,被她利用。
她慢慢扬起一抹坦然的笑,“我想,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小恬离开。这样也好,这样我也没有再没有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冷哼一声,抬手轻抚了她的脸颊,笑说:“哪有那么容易。”
他一只手抵在了门板上,整个人骤然靠近,低垂着眼帘,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不,你还没有真正尝到,什么叫做无路可走,垂死挣扎。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利用我。”
他说着,一拳狠狠砸在了她的耳边,紧接着一把将她扯开,拉开门走了。
宋渺渺闭着眼睛,站在原地,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
片刻,她才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耸了耸肩。
傅竞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打车去了陈末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