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宝珠用手一推,把个花珠仰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脚朝天,险些将莲子羹打翻。
花珠爬起来伸手按住宝珠的肩头,想要摔倒她,闹来闹去二女搂抱着笑作一团。
这时丫鬟爱珠打房里走进来,说道:“你们别闹了,天晚了,还要传胡升进来。”
宝珠问道:“叫胡升来做什么?”
“我知道什么事?”爱珠撇了撇嘴,她穿着木屐,走快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对门口管事的婆子交代一番。
婆子遂出来,去外宅徐煁的跟班院子里,找到了胡升,老远叫道:“少爷喊你呢。”
胡升正在院子里乘凉,和邵二等人打屁聊天,旁边站着几个小么,给他们端茶送水。
在邵二妒忌的注视下,胡升匆匆套上长衫,拴上腰带,找了个小明角灯点燃,跟着婆子在垂花门登了记,进了正园来到徐煁的院子。
他一直走到八角琉璃亭子前才站住,对爱珠等四大丫鬟姐姐长,姐姐短的挨个打了招呼,问道:“少爷有什么事?”
爱珠将手里的绛纱灯提起来,在胡升的脸上一照,笑问道:“你的脸红红的,又吃酒了?小心进去碰钉子。”
胡升笑道:“我没喝酒,你那灯笼是红的,为何姐姐们总以为我们在外头偷酒吃呢?”
“谁管你?”爱珠转身走了进去,“胡升来了。”
胡升随着走进去,徐煁盘膝坐在醉翁床上,说道:“夏师爷回来了吧?我这就过去有话要说。”
胡升忙说道:“天晚了,眼瞅着正园要上锁,等会儿各门都要落锁,没什么要紧话,明早再说吧。再说过去要开两三重门,我去请也差不多要入夜了,夏师爷如今住的远,想必也要安歇了。”
徐煁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无非夏师爷被他求了三爷爷,在西府又做了师爷,想过去找他聊聊天而已,是以说道:“那就算了。对了,那天家里听戏,我倒是初见大伯的戏班子,怎么以前没见过?”
“少爷说的是琴言吧?”胡升笑了,解释道:“班子养了多年了,每个月都会来请安,号薄上是不记的,少爷年纪小而已。就是那个琴言,我记得她师傅也领她来过,没资格进来。”
徐煁问道:“琴言是谁的徒弟?”
“长庆的徒弟。”胡升答道。
“长庆?”徐煁有些惊讶,“你当初的师傅不就是叫长庆吗?”
“是呀!”胡升说道:“长庆的脾气不好,我受不了跑回来。他后来选了秀芳,秀芳出了师,才买的琴言,不过半年多。算起来我还是琴言的师哥,呵呵!”
“嗯。”徐煁哦哦嗯嗯了半响,忽然说道:“你好几次劝我搬到一粟园,可我不稀罕。你瞧这琴言怎么样?”
胡升顿时愣住了,没说话。徐煁又问了一遍,胡升这才皱眉说道:“好是好的,可人家有东府大老爷钟爱,从不出来应酬。”
徐煁说道:“大伯喜欢的是秀芳,不爱她。”
胡升说道:“听说她和秀芳的受宠差不多,还听说大老爷在她身上已花了好几千银子。”
徐煁低着头不语,过了会儿说道:“当日人人都夸琴言唱得好,我一听果然如此,又见她生得好,有心亲近亲近,没想到还是大伯的私宠,罢了。”
“好像不是这样。”胡升感觉自己会错了意,轻笑道:“其中的底细,小的也不知道。但小的知道大老爷因当年事,多年不曾亲近戏班子里的人,不然为何允许秀芳出去唱戏?”
徐煁高兴起来,下了床对着不高兴的四珠丫鬟说道:“你们别误会了我,我没有不好的念头,就是见琴言的戏唱得好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