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烦躁郁结,再无睡意,再反应过来,竟是无意识来了此处。
那榻,仍旧在那儿,那一夜,那个叫楚然的下人,成了他的女人。
她那晚很热切,热切到让他忘了她平日里是个多么偏执冷静的人!热切到让人觉得她要将自己燃烧一般!热切到……让他既耻辱又难忘。
久等不到回应,楚然心里添了几分不耐烦,扭头就要一瘸一拐走出去。
“你还能去哪儿?”身后,凌九卿嘲讽的声音传来。
楚然脚步一顿,竟真的认真思索一番,结果就是……无处可去。
重新一瘸一拐走到榻上,她一撑手臂,坐在上面:“王爷还不走?”她低问。
凌九卿睨了她一眼。
“您待着,”楚然连连点头,“待美了算。”
她是真累了,一整日伤了额头瘸了腿,不多时倒在没有被褥的榻上沉沉睡去。
榻旁,凌九卿仍旧坐在轮椅上,莫名……心静了,就像……回到曾经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
不知多久,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
凌九卿猛地睁开眼,他竟……睡着了。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在这破旧的下人房中,睡着了。
眼底一阵嫌厌,凌九卿便要转动木轮离去。却在抬首的瞬间僵住。
昨夜漆黑,房中什么都看不清,今晨终于有了丝光明……那房梁之上,静静悬着三尺白绫,系着死扣。随着门缝刮来的风,动啊动的……
手,莫名一颤,扭头,望向床榻上的女人。
第23章残王忠心婢6
楚然是被手腕上的红线扰醒的,一会儿微烫,一会儿又寒入骨。
揉了揉眼睛,方才发现榻旁的轮椅还没有消失,动了动身子,脚踝仍旧有些痛,索性不动了,抬眼望向凌九卿,却正望见他正呆怔望着上方。
楚然困惑,循着他的目光瞧去,一眼便望见了那悬着的三尺白绫。
原主的命,便是在那儿陨落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间下人房竟丝毫未变,那白绫还悬在那儿。刚到原主身上时,那种铺天盖地的剜心之痛让她刻骨铭心,当下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可偏偏却笑出声,楚然道:“别多想,就想瞧瞧王府这房梁结不结实。”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手腕的红线顷刻沉寂下来。
“是吗?”身前,凌九卿背对着她,声音一成不变,身躯却死死绷紧,“那结不结实?”
“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楚然眯了眯眼睛,望着那微微飘荡的白绫,说的半真半假,“哪天我亲自试试。”
“……”这一次,凌九卿未曾言语。
“天亮了,我也该回了。”楚然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凌九卿终于侧身,赏了她一眼,手徐徐放在轮椅木轮上。
“对了,不知可否借王爷的卫护卫一用?”楚然又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夜里他吓到我,如今送我回去,不过分吧?”心里却是存了几分私心,她和柳郁说“找男人”,总得带个男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