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怒道:“那我三哥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就可以天天进进出出?”
婆子们都怜悯的瞅着她,笑道:“这可得您自己好好想想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惹得一肚子气的徐江索性连千寿堂也不去了,去了也是白搭,家里谁会向着他说话?
回来时徐江走过徐湖的院子,听见弟弟在里面大喊大叫,不禁叹道:“我还比上他,起码是个千娇百媚的瞎子,我那位倒是长着眼珠子,而我却恨不得抠了眼珠子。”
进了院子,富氏的丫头谁也不敢招惹他,都离得远远的。只有金桂不躲着他。趁着王姨娘不在的时候,上前搂着亲了个嘴,二人就在榻上温存起来。
王姨娘打外头回来,说道:“金桂你把那件皮袄拿来。就是前日收起来的那件。”
叫了两声,不见答应,王姨娘便走了进来,见宝贝儿子正和金桂翻云覆雨呢。
她知道二人是旧交,再说金桂对儿子也有情有意,轻手轻脚的退出来,叹了口气,“孽障,你还不怕呀,被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俩曲尽于飞的玩闹,融融笑语不慎分贝高了那么一点点,都被怀恨在心的金珠给听到了。
话分两头,徐灏骑马去中军都督府,思索着公事该如何安排。因为明日就要放十天长假了。
一出来就碰见了要去六部上班的刘茂,倒是刘智素来对他不照顾亲戚而满腹牢骚,兼且他和徐淞李芳走得近,小声骂了一句势利眼,从侧门骑着头驴上班去了。
刘茂也是骑着驴子,驴在明朝是最普通的交通工具,这年代没有人力车。轿子行和驴行遍布各地,大都是私人经营,类似出租车各有各的线路,租头驴上下班价格不贵也很方便。
人以类聚,徐灏对刘茂的观感要比刘智好一些,说道:“牵匹马来。今后就用家里的马代步,一直到坐了轿子为止。”
刘茂很高兴,笑着道了谢,自家虽然不缺买马的钱,但就像后世买得起车却养不起一样。需要专门的马房,专门的下人打理,比轿子要费钱多了。
一路说说笑笑的进了皇城,半路上刘智胯下了驴发了脾气,磨磨蹭蹭的不肯往前走,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刘茂,羡慕嫉妒的骂道:“这分明是瞧不起我,好,我也不稀罕巴结你们。”
事实上徐灏根本没看见他,和刘茂彼此分了手,他去了衙门里最是巍峨气派的都督府。
刘茂起先也在吏部,没两天户部缺人,就点了他的名字,如今在钞纸局帮忙。
钞纸局顾名思义,乃是大明的印钱厂,明朝的中央银行比后世的美帝还要过分,整天只顾着无限制的印钞票,不回收不说,也不去管什么通货膨胀,更别提存钱生利息了。
刘智依然在吏部司房,辅佐书办办理公务,头几天小心勤谨足不出户。时间一久,人人都知道了他是徐家姑爷,如此一来有事就喊他,很快上上下下都混熟了。
吏部的班房里每天坐满了官员,从外地进京的封疆大吏,丁忧在家准备起复的,等待升迁的,回京述职的,戴罪之身的,初入仕途的等等,总之甭管你官职多大,在吏部就得装孙子,见了扫地的也得客客气气。
几天下来,刘智腰包鼓胀起来,轻轻松松百八十两银子进账了,他私以为是官员们都高看他一眼的缘故,哪怕是念在徐家的面子上。
几个同事没这身份收不到好处,怨得谁?所以压根没打算和同僚们分润一二,渐渐得意的忘乎所以,人家给他一二两,献宝一样的到处臭显摆,每每当着同事的面前,把碎银子拿出来称一称。
司房里有两个同事气不过,商量着怎么整他一下,有徐家作为依仗,公事上头奈何不了人家,思来想去有了眉目。
到了中午,刘智在座位上忙着写东西,外面来了一人,喊道:“刘大爷。”
刘智抬头说道:“你是哪一个,我不认得你。”
那人笑道:“您人忙事多哪能认得我?”
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把刘智强行拉到了没人处,说道:“前日有一位新到的二姑娘,慕你大名,特意叫我前来请你,不知可肯赏光否?”
刘智说道:“我正忙着呢,有事在身,此刻没工夫陪你去。”
那人说道:“我就在顺天茶馆里等着你,咱们不见不散啊。”
刘智一头雾水的回去继续写了几个字,不由自主的停下不来,他兜里有了私房钱,早就想去青楼乐一乐了,何不去逍遥一下?
正好明天放假,今晚乐上一宿,明早回家就推说同僚们饮酒聚会,料想妻子也不会怀疑。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找刘茂同去,现在不这么想了,暗道老子有钱自己花。
如此也坐不住了,刘智先去了上司屋里请了假,出来拱手道:“诸位前辈,我今日有件私事要办,请了假先走一步,大家多包涵。”
同事没人怀疑他在说谎,都信以为实,刘智风风火火的出来,赶到了顺天茶馆,二人吃过茶结了账,直奔一家行院,见了老鸨。
老鸨笑容满面的命下人献茶,刘智慢条斯理的品着香茗,应付着老鸨刨根问底。
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二姑娘,打扮得袅袅妖妖,风情万种,顿时把刘智的魂给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