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徐灏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手里端着一碗凉茶。(平南)一会儿想起在辽东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忽然沈大姐闻讯而来,见丈夫担心是沈襄以前做过的题目,又随口念出了一道题,不悦的道:“做了一篇,好就罢了,怎么没完没了?”
叶仁摆手道:“你不要管。”
沈大姐走到徐灏身边坐下,随口问道:“晚上住的还好么?”
徐灏笑道:“挺好的,吃的也好,大姐你放心吧。”
“那就好!”沈大姐估计也默认了是族弟的事实,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起来。
调查谷王自然用不着徐灏亲自出马,所以空闲时间一大把,正愁在叶家实在是太无聊了,大概也猜出了叶仁的用意,无非要帮他们找个安身立命的差事。
这边沈襄做题毫不费力,轻轻松松的又做完了,叶仁拿过来越看越喜欢,喜欢的手舞足蹈,对妻子说道:“令弟大事成矣。”
沈大姐问道:“什么大事可成?”
叶仁便将周财主所托详细说出来,笑道:“不过是教教他儿子,以往都是我帮着教几天,每年就送来了四五十两银子,还有衣服鞋帽之类。我把你弟弟推荐过去,他也就不用我了,为了自家亲戚,我也不计较。”
沈大姐觉得这主意不错,自食其力总比寄人篱下强,说道:“好是好,就怕人家已经请了人,失去了机会。”
叶仁说道:“今日他儿子的文章还是我看的呢,哪里请了人。就算请人,也得先请教我看个好歹。”
沈襄说道:“这位周员外如此信任姐夫。想来他也是大有学问之人了。”
“他有什么学问?”叶仁大笑,“附庸风雅罢了,他儿子也不过完篇而已,每次做文字。有时明白有时糊涂。人生的倒是非常英俊。若能认真读书,不愁不是科甲中人。只要有好先生教他。”
沈大姐不乐意了,说道:“既然父子二人学问都一般,那你为何两三番的考我兄弟?”
叶仁胡子一翘,说道“你懂什么!他父子虽然不通。但他家中往来的门客却有通的。一旦你弟弟笔下欠妥,被人家辩驳出来,将他辞了,岂不是连我的面子也完了?”
沈大姐说道:“那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张罗此事吧。”
“成,我现在就走一趟。”叶仁站起就走了。
屋里剩下三人,沈大姐歉意的道:“如果你哥哥去做先生。怕是要委屈你做个长随了。”
徐灏笑道:“可以,做书童也没问题。”
沈襄撇嘴道:“长随都便宜了他,做我的奴才最好。”
他一想到被通缉即牙痒痒,被抓被杀咱认了。可你一个能影响到帝王和朝廷之人,袖手旁观也就罢了,竟然死乞白赖的跟着我亡命天涯,天底下还有这样的荒唐事嘛?
徐灏的解释是我不重伤失踪了嘛?总得给天下和外国各族一个借口,不然出兵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剿灭女真这件事往大了说也不算严重,想当年安南不一样被侵略?每年造反不杀个千八百人。
而且历史上明朝对辽东实行的先安抚再分化,进而看其坐大也没少用兵打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徐灏杜撰出来的,不然努尔哈赤也不会说什么七大恨了。
总之在明朝搞民族主义很正常,蒙古人的前车之鉴才过去几年?只要不影响到关内就行。消息也被严格封锁了,死亡数字会以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沈襄的事沈大姐也被蒙在鼓里,心悬着就怕事不成,这几天没少被丈夫埋怨。
到了晚上,叶仁喝得半醉回来了,一进门,向着沈襄举手叫道:“恭喜了。”
沈大姐打房里跑出来,问道:“成了么?”
叶仁醉醺醺的说道:“我一到他家,周员外便留我吃饭,真是非常丰盛的酒席。席间,我把你弟弟赞扬的世间少有,此事能不成么?已经订好后天上馆,学金每年一百六十两,额外送两季衣服。今日就直接给了五十两,作添补零用之费。”
徐灏心说这周家真大方,比李太有钱也讲究多了。
叶仁献宝似的掏出银子放在桌上,说道:“你们俩到他家,有吃有穿有住,这银子也没地方花,不如都给你穷姐夫买点米吃吃,怎么样?”
沈襄感激的道:“我原是苟延岁月人,只要不饥不寒,有安身处足矣!这修金都给姐夫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