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岐然将她扶起来,“我送你过去。”
程如墨摆了摆手,“没事,我去去就来。”
到洗手间后,程如墨捧了把冷水浇了浇脸,漱了漱口,感觉脸上没那么烫了,但胃里仍然难受,像装了个混凝土搅拌机似的。她推开洗手间门出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息,烟味酒味香水味汗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冲,程如墨顿觉一阵反胃,望见安全通道尽头有个后门,立即飞快朝那边去了。
出去之后,猛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觉得好受了些了。她站了片刻,正要进去,忽听见拐角处花丛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你不是不让我过来吗?我偏就过来了,你能这么着?”
程如墨心下狐疑,朝那边走了两步,石榴树底下,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女的果然便是严子月,不是早上的装束,换了件吊带衫,底下是条极短的牛仔热裤。而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程如墨便觉一股怒气只往脑袋顶上冲,便就想这么冲上去,但仍攥紧了手,死死按捺下来。
“你能不能别闹了,二十岁也不小了,你要什么我也都给你了,要不看在你表姐的份上……。”
“你看在她份上,她理你了吗?齐简堂你就是一傻子你知道吗?你给她当了四年备胎,结果人家拿你当千斤顶呢。你见过我表姐夫了吧?人虽然没有你有钱,但比你年轻比你帅——怎么样,觉得不甘心吧?肉骨头被别人抢走了吧——喂你干什么!你撒手!”
程如墨按捺不住了,冲着那边大喊一声:“齐简堂你放开她!”
两人俱是一惊,齐齐转过头来,齐简堂本死死攥着严子月的手臂,望见程如墨了,立即松开了。
程如墨气得发抖,飞快走过去,巴掌已扬到了半空,望见严子月挑衅的目光,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太阳穴处砰砰直跳,血管仿佛要炸裂开去,程如墨死死攥紧自己的手,望着齐简堂,冷笑一声:“原来给你送巧克力坐你车的小姑娘就是我表妹啊?瞒得真严,她苹果电脑也是你买的?”
齐简堂有些慌,忙说:“如墨你听我说,只有一次,我喝醉了……。”
“我管你一次还是十次!齐简堂,全世界这么多女人,你他妈招惹谁不行为什么非得招惹我表妹!”
“你嚷嚷什么!”严子月也抬高了声音,“这事儿是我乐意的不行吗?齐简堂是你什么人啊轮得到你来教训他!”
“要不是你我才懒得管闲事!”
“谁让你管了!我说了我乐意,我就喜欢他不行吗?你是我表姐又不是我妈,我妈都不管呢你来搅什么局。要不是因为你,我跟他早成了——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该不是你吃醋了吧?”
程如墨胸膛剧烈起伏,这会儿酒劲彻底上来了,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似的疼。而对面严子月面带讥笑,一脸的满不在乎。
胃里陡然一个翻腾,秽气只往上涌,程如墨立即转身蹲下,一口吐在花坛里了。齐简堂赶紧上前去拍她的背,程如墨反手打掉了,“滚。”
忽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来:“是说怎么接个电话要接这么久,原来是有小朋友造访了。”
程如墨抬眼,望见苏钰款款走过来,头痛又加深了几分。
严子月盯着她,“你就是缠着齐简堂不放的老女人?”
苏钰一点不生气,慢慢走到近前,“小朋友说话还挺冲,我是比你老那么些,当你长辈还是够的,你父母没教过你,对长辈要尊敬一些?”
“哎你什么意思啊?骂我没家教是吧?”
苏钰笑了笑,“这话我可没说。”
齐简堂望见这局势,也有些头大,起身将苏钰手臂抓住了,低声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钰不为所动,“小朋友不辞辛苦找到这里,我总要请她进去喝杯酒,你说是吧?我本来还在想谁无缘无故把我车子玻璃砸破了,看来现在是找到了凶手了。”
程如墨在一旁听着,说不出去的丢人,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脚步虚浮走到严子月身边,“苏小姐,这钱我来赔。你们进去玩吧,别扫了兴,我先带她回去。”
“谁要赔了?明明是这人没自知之明,齐简堂不想娶她,还恬不知耻地黏着她。初恋女友了不起啊?结婚了都还有离婚的,你还没跟他结婚呢,就敢以女主人自居了。我告诉你,齐简堂喜欢的是我表姐,我没戏,你更没戏。”
苏钰笑了笑,这次笑声了带了两分轻蔑,“小姑娘,结婚不比谈恋爱,不是喜欢谁就能跟谁的。我能赞助齐简堂另起炉灶自己当老板,你表姐行吗?你行吗?做事不要想当然,就是你们这样傻乎乎的小姑娘太多了,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老齐给你买过什么?EL?这些能值多少钱?去找个高级娼妓还要十万八万呢……。”
“你骂谁呢?!”严子月抡着包就要往苏钰身上砸,程如墨立即伸手一把将她抱住了,“你还不嫌丢人!跟我回去!”
“我就不回去!我凭什么要受这个窝囊气!”
齐简堂握住苏钰手臂,“这事我来解决,你卖我我这人情,先进去吧。”
苏钰站着,望着气鼓鼓的严子月,轻声一笑,“行。对手太弱,招呼着也没意思。”她伸手拍了拍齐简堂的胸膛,“我先进去了,你也赶快吧,免得周姐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对她酒吧的服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