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真偏心,三小姐害小姐受了伤,竟然就这样就算了。”琳琅最是口无遮拦,见谢绿雪一个人躺在躺椅上,脚腕包得跟个粽子似得,嘟着嘴不满的道。谢绿雪挪了挪身子,笑着训到:“你这丫头,这些话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可得把嘴巴闭紧喽,知道吗?”琳琅神情哀怨的看了谢绿雪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谢绿雪微笑,转头看向窗外,正好瞧见了傅安进了院子,往房间的方向走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谢绿雪脸上的笑意加深,极轻的说了一句。“咦?小姐,你说什么?”琳琅听的不是很真切,追问道。谢绿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见琳琅眨巴着一双大眼盯着自己,便欲像以往一般,抬手去揉她的脑袋。“嘶!”结果却扯到了肩上的伤。“小姐,你没事吧?”琳琅立即便将脸凑了上去,紧张的问。“你怎么了?”傅安恰巧在这时侯进了屋子,听到琳琅的话,快步走到了窗边,蹲在了谢绿雪身边,关切的问。谢绿雪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他,“二爷不必担心,妾身只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并无大碍。”傅安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低头去看她脚上的伤,避开了与她对视,才又问道:“你的脚觉得怎么样了?可有好些?”“伤筋动骨一百天了,哪有这么容易好?”谢绿雪还未及开口,琳琅已经抢先出声。只是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琳琅!”谢绿雪面色一沉,低声唤了一句。琳琅不甘不愿的住了嘴,虽然不说话,却仍是蹲在谢绿雪身边,好像一条守护主人的忠犬一般,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她视作坏人的傅安。傅安摸了摸鼻头。谢绿雪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傅安微微一愣,张了张嘴,这次只是迟疑了一小会,便将自己犹豫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的三个字给说了出来,“对不起。”当日谢绿雪与傅暖一起受伤。他或许,若是谢绿雪前世不那样愚蠢的话,在这一天,就该早早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心里,根本就曾在意过自己。只是那时候太天真,即使隐约的察觉到了,却还是下意识的欺骗自己,他不是爱她,只是他一向端方,如今傅老太君开口,他作为儿子的,就算有心为她说话,也不能违拗长辈,所以才会保持沉默。在傅老太君的示意下,徐妈妈将一枚崭新的络子呈到了她的面前,是谢绿雪最喜欢的翠绿色。谢绿雪一头雾水地抬头,恰好对上傅老太君冰冷的视线。“这络子可是你的?”瞧着她茫然的神情,傅老太君脸色又沉了几分,开口问。谢绿雪大约也猜测到了,今日之事,恐怕与这络子有什么干系了。只是她虽偏爱翠绿色的东西,嫁入侯府之后,从静女口中得知傅安偏好褚褐色,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便也渐渐地都换成了朱色、赤色、粉色这样一些偏向褚褐色的颜色。这络子还是崭新的,看样子就是近期才打出来的,便摇了摇头,“不……”话还未完,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抹翠绿便迎面砸来,谢绿雪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额上一凉,便觉被络子稍尾的穗子给扫到的肌肤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哼,贱妇,你还想抵赖不成?你那丫鬟前些日子打了这个络子给你,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了的。”傅暖的声音变得尖利,刻薄的话语连珠带炮的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几乎叫人不敢相信,这会是堂堂的侯府嫡小姐,说出来的话。傅老太君好歹出身名门,自然是见不得自家女儿这样说话的,“暖儿!”可也毕竟是她嫡亲的女儿,就算是觉得她这话说的刻薄,却也只是这样唤了一声,不痛不痒地瞪了傅暖一眼,示意她打住了话头,便也就算了。于氏这时候开口了,“弟妹,这络子若真是你的,你便承认了吧,何苦为了这一丁点的事,说谎欺瞒大家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仿佛她说这句话,当真是为了谢绿雪好。谢绿雪却着实不记得这枚络子的存在,也不记得自己有吩咐璎珞或是琳琅打过,“这真不是我的。”“娘,看来她也是猜到自己做下的丑事隐瞒不住了,才打着这抵死不认的主意的,不如还是把人带上来,与她当面对峙,也省得她不见黄河心不死。”傅暖也就忍了一会,便又开口,向傅老太君说道。傅老太君只稍稍沉吟了片刻,便同意了傅暖的建议,吩咐徐妈妈去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