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染这两枚一刀平五千可以说是礼轻情义重。
“爹,这是?”连彼锦问道。
“是好东西,回去我再与你细说。”连竞晏也是钱币收藏的爱好者,一看儿子不识金镶玉,便打算拿样等值相同的东西换过来,收为己有。
至于女儿那里,想必是女儿家家的玩意,他不在意。
连烟岚斜睨着乐不染,见到她肌肤晶莹剔透,樱唇嫣红饱满,连烟岚的脸色更不好。
没来由的,她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人都到了,传膳吧。”老太爷说道。
一时间,丫鬟们提着食盒鱼贯的进来。
家宴讲究的就是“平常”,老大媳婦和儿房孙媳婦穿得还算端庄,可老二家的女眷们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还穿上了大礼服,那个小的也不遑多让,简直俗不可耐。
令连东天感到兴味的是乐不染这丫头却反其道而行,一改之前去给他请安时的清雅,这会儿多了浓烈的喜庆,还把家传玉佩给戴出来了,谦和不张扬的把他这老头子当挡箭牌,宠辱不惊,淡然微笑的神色很得他欢心。
这丫头不是个弱的,想来在这府里是能生活下去的,至于能不能活得如鱼得水,就看她以后的表现和态度了。
说是家宴,可连府这样的人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满桌的大菜,冷菜热菜汤菜小菜瓜果蜜饯点心糕饼,荤素齐全,厨子煎煮炒蒸炸的功夫全使上了,和满汉大餐没什么两样。
连彼岸用白玉筷子给乐不染挟了一块松鼠鳜鱼肉,又用水晶白玉碗盛了佛跳墙示示意她尝。
乐不染自从穿过来后,还没吃过这么多精致的大菜,因此是准备放开怀大吃一顿的。
只是在座的所有人看见连彼岸竟然親自侍候人,都掉了下巴,神色不明。
乐不染觉得那佛跳墙滋味甚美,入口即化,也给不怎么吃的连彼岸舀了一小碗。
乐不染盛给他的,连彼岸便吃了两口,吃完两口,自己拿了胰子细细洗了手,专心一意的给乐不染布菜、盛汤、剥虾、剔鱼刺。
连彼岸是头一遭侍候人,满心等着乐不染的夸赞,却听到连烟岚啪地放下了筷子。
连烟岚是知道她这大堂哥在这个家地位是很超然的。
他曾是皇帝在潜邸时的伴读、陪玩,甚至是幕僚,后来就是整个连家都知道的事,大伯为了救遭刺杀的先帝命丧黄泉,大伯母哀恸之下也随着去了,他一天之内失去了爹娘,他不哭也不闹,就那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恍若没有灵魂的木偶,祖父无奈,作主让
他去了军中历练,这一去就是十年。
这些年他在皇帝身边办差,一年中只有在祖父的寿诞才能见到他,今年却只见礼物到,人连影子都不见。
他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三房好脸色,应该说他对连家的人都是同样冷冰冰的态度,就算你开口跟他讲话,他也不见得会回应。
她心里很早就不满了,要不是祖父一味的偏宠他,这个家哪里还有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的位置?
等祖父百年之后,看看这个家到底是谁作主?
连烟岚是世家贵女,这样教养下出身的姑娘表面上虽骄傲却有涵养,但是她的涵养是看人给的,言语得体也得看对方的分量够不够,很可惜,乐不染在她心目中,连和她同桌吃饭的“格”都构不上。
她有心摆摆派头,“我说你啊多吃一点吧,我们家的厨子可是御厨出身,别人想吃这皇宴般的菜色,恐怕得烧八辈子的香还不知道吃不吃得到。”
乐不染吃了那块鱼的月牙肉,用夜光杯给连彼岸斟了一小盏的葡萄酒,也不急着要反击,脸上浮起没什么诚意的笑,“我这不正在享用吗?这样的满汉大餐想必你吃得不少?”
“了无新意的宴席罢了。”连烟岚一脸的不屑。
一连彼岸微微的抬了一眼,然后垂下眼。
乐不染把剥好放在小碟子的虾挟给慢慢停下手的连彼岸,悄声道:“别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胃口。”
她眼波流转的见连彼岸吃了虾,又拿起调羹慢慢喝了翅尖酸荀汤,这才放下筷子,“二小姐命好,托生在连府,似我这般被爹娘放生的人,抛头露面,像野草般的过活,但是一枝草一点露,就算平日吃得没有二小姐好,也是活下来了。”
“果然是蓬门小户出身,难怪这般的没规矩,不经过长辈主婚,你们就这么完婚,是哪家的规矩?”她得寸进尺,越说越起劲了,只是一桌的大人居然没人出声阻止她的无礼。
就连王氏也只是微微蹙了眉。
乐不染把一桌子人的神色都收进眼底。
这些人,就连老太爷也闷不吭声的在冷眼旁观她会怎么反应,然后再决定要站在哪是吗?
“这女人出身低贱的商户,还被夫家休弃,是个人人喊打的下堂婦,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她哪里配得上连家?没得让我们连家成为整个京里的大笑话!哥哥将来出去不被同侪笑话死才怪,爹爹的面子又往哪里放,更别提我以后出嫁,夫家会怎么看我了。”连烟岚这是豁出去了。
在连家,除了出嫁的连锦绣,她是唯一的姑娘,老太爷虽然严厉,却是疼她的,只要在他面前表现的乖巧,父母更是没话说,京城上流圈子贵婦千金更是把她捧得极高,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谁敢摘月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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