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楼出来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屋檐上的水滴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啪”的声音。天色渐晚,秦一诺还得回去,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横下心,她直接冲了出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车里,却还是浑身都湿透了,本来还想去看看许妍,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去不了了。
身上凉凉的,里面的白色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难受得不行。
算了,回公寓吧。
阴雨天里的闷热引发强烈的不适感,所以她把车窗大大的敞着。
一道道灯虹从窗外闪过,听着车辆压过马路的声音,吹着高速路上吹来的风,秦一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理了理吹乱的头发,散了些遮住脖颈,才稍微暖和些。
雨越下越大,狠狠打在车顶上,从窗外飞进来,不得已,秦一诺又关上车窗。
一个人的路程总是有点难熬,她按下音响按钮,放了首轻快的纯音乐。
听了两个多小时的歌,秦一诺终于赶在七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公寓,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衣服尽数脱干净,她得好好泡个澡。
刚好今天裴允发信息说不来吃饭了,没人催促,她也不用担心有人找自己找不到。
被风吹得冰凉的身体进入到温热的水中,秦一诺的脚踝处有一瞬抽筋的错觉传来,她慢慢躺进去,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还很会享受地刷起了手机。
微信上有不少未读,几乎都是工作号的,她耐着性子一一回复完才打开自己的私人微信号。没有什么需要回复的,秦一诺正准备看新闻,工作号突然又进了一条信息。
秦一诺怕是来访者有事要问,立马点开,出现的页面上方是丛顾的名字。
而他发的内容,让秦一诺陷入了沉思。
突然失了胃口,秦一诺没吃晚饭,随便啃了个水煮蛋就睡了,不过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周五早上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呼吸。
额头烫得吓人,她艰难地坐起来,咽了咽唾沫…喉咙也火辣辣的。
一看时间,居然才四点钟。
睡意消散得完完全全,秦一诺也不想再躺回床上,于是凌晨的公寓里,响起了微弱的新闻播报声。
喝口水简直像塞了把刀子进去,光是窝在沙发上就感觉累得慌,她狠狠地皱起眉头,感冒没跑了。
摸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苏浣,没接。
大概隔十几分钟,她打了回来,“阿诺,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由于倒时差的缘故,秦一诺这里凌晨四点,她那边早上十一点。苏浣刚给公司高层开完会就看到秦一诺的未接电话,连忙给她回了个视频。
秦一诺的脸没出现在窗口,她又问了一遍:“阿诺说话,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做噩梦,感冒发烧了,难受,我打扰到你没?”
苏浣没好气地哼出声:“打扰到了,有本事你不要打给我啊,一生病就这样,谁让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苏浣早就把秦一诺的小脾气摸得清清楚楚,一生病就委屈,一委屈就要哄,哄不好还要不高兴,一不高兴又委屈…
但是往常她还在南法的时候很少生病,一年最多也就两次,而且都有苏浣陪着,随便说两句好听的她就能自己把身体的病痛消化了,可这次不同了,她一个人在芸州,也不知道要偷偷委屈成什么样子。
苏浣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安慰道:“好啦,你自己去包包里找一块巧克力吃,先看电视,我叫人来送你去医院看看。”
秦一诺发出鼻音,“嗯…”
她没去找巧克力,浑浑噩噩地刷着手机,在自己都不知觉的时候发了条信息,然后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了。
……
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回芸州后第几次做梦了,梦见自己待在家里,有个恶魔在使劲地砸她的门,想要破门而入,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她带走。
只是这恶魔还会一边砸一边威胁她:再不出来我就不管你了。
声音越来越响,秦一诺彻底醒过来,身体在黑夜里打了个寒颤,原来根本不是梦,真的有人在敲门,也真的有人在喊她。
摇晃着身子起来,秦一诺再次在门口见到了神色焦急的裴允,视线往下,他还提着一袋子药,秦一诺讪讪地冲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这么快就来啦。”
裴允有点头疼,这一周内已经两次了,两次打电话不接敲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