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曾老师也不多隐瞒了,将&ldo;作案经过&rdo;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如银枝所推测的如出一辙。
&ldo;真画在我那好端端放着的,你们别担心,我家没老鼠。&rdo;
金世安无语,冷哼道:&ldo;老师你真无聊。&rdo;
&ldo;……&rdo;
&ldo;你想看我画画直说。搞这一出累不累?&rdo;
他毫不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不爽,一一吐出来。银枝怕他再说话得罪人,把剩下的半瓶酒塞他嘴里,堵住。
话都说开了,曾老师反而没有什么脾气了。他知道这事是他不对,这两学生没在众人面前拆穿他,已经给他留足面子。
他是老派的艺术家,熟读诸子百家,良好的修养让他诚恳地向金世安道歉。
金世安从小浑到大,白发苍苍的老师给他道歉,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他觉得自己虽然占理,但是受不起,连忙也为自己的出言不逊道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个晚上竟然还算和谐的过去了。
他们三个一起离开大礼堂,在分叉路口,曾老师缓缓道:&ldo;金同学,如果你肯收敛下你性子,以后才能成大家。&rdo;
这样类似的画,金世安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长了三尺厚的老茧。
&ldo;嗯嗯,知道了知道了。&rdo;他不耐烦道谢,拉着银枝走了。
曾老师看着他们二人远去,在夜色中独自回家。
到家后,家人为他端来热水,他捧水杯,坐沙发上,给关老师打电话。
&ldo;老关啊,跟你说的一样,那孩子确实画了。&rdo;
&ldo;嘿,我就说我没吹牛吧。你个老糊涂还不信。&rdo;
曾老师揉太阳穴。老关这得意的语气,和金世安简直如出一辙。
他说:&ldo;这孩子还是太年轻。画画得虽好,但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精髓。实在可惜。&rdo;
&ldo;我呸。他才多大啊你跟我谈精髓?你这么大年纪有精髓吗?啊,可笑可笑。我睡觉了,挂了,挂了啊。&rdo;
听筒传来盲音,还真挂断了。
他失笑,跟爱人说:&ldo;这么多年了,老关还是护短‐‐这两师徒,难怪这么投缘。&rdo;
透过这个晚上的乌龙,银枝认识到一件事情。
天才和蠢材的界限,可能就仅仅是一门学科。
白天在英语课堂窘迫无知的金世安,晚上却临时搭建画室,泼墨建山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也不过如此吧。
尤其是作画之前他还豪饮啤酒。酒自古便与文人墨客连在一起,撑起书画半片山河。可惜……
可惜金世安是个半吊子。
不过他很快乐。这就够了。
虽然最后一次排练被耽误,但台词走位大家早就熟记于心,所以旧年最后一天到来的时候,大家都算镇静。
中午开始,后台便乱成一团,十八个节目的演员都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像煮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