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毕竟是穷学生。
尤其陈琢理,每个月生活费还是挺少的,当然,他也会做做家教,暑假找个实习,帮导师攒本书,做做翻译什么的,总还是能赚点钱来谈恋爱的。
那会儿李如洗手头比他宽裕不少,但是她严格遵守双方付出相等的原则。
陈琢理请她吃顿饭,喝次咖啡,给她买个礼物,她会回请,而且会尽量使金额相等。
她不是小气,而是发觉了一个规律:凡是谈恋爱女性付出金钱多的,基本都会陷入某种尴尬。
男性受损的自尊心啊,女方不平的心情啊,更不用说那些叵测的用心和不堪的人品……
其实,她的等额回请,一开始陈琢理也觉得自尊心受损的。
不过后来也就慢慢适应了。
她当时还有个女同学,和男友的经济状况与她类似,那个女同学就会每次在结账前悄悄把钱塞给男生,让男生去结账,以全其脸面。
李如洗觉得矫情又可笑。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样假惺惺的颜面,有什么好全的?
而且男生还容易习以为常。
后来那个男生在女同学出国读书时出轨了自己公司的前台。
到底没成。
当然了,她和陈琢理也还不是走到了分手的一步,也没比人家强就是了!
……
这家咖啡馆的装修偏向少男少女,对于三十岁的李如洗和陈琢理来说有点廉价了些,不过陈琢理显然是故意要来怀旧,李如洗也就没说什么,找了座位落座。
陈琢理似乎有点烦躁。
他充满怀念地看着四周,开始怀念以前的种种。
李如洗耐着性子听着,直到他黯然说:“……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她喝了一口红茶,说:“陈琢理,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噗噗跟我去英国?能不能开门见山地说?”
陈琢理说:“我已经说了,我觉得你是去治病的,没精力管他,你父母要照顾你,又是在异国他乡,……根本就不合适带他!我不能陪你去治病,还把孩子扔给你,我成什么人了?”
李如洗沉吟说:“所以,你是怕被人非议?”
陈琢理又激动起来:“我怕什么非议?我是觉得不合适!”
李如洗困惑说:“你是想陪我去国外治病吗?”
陈琢理又黯然了:“我很想陪着你,但是你知道我的工作……不会允许。”
李如洗继续沉吟:“……你怎么会这么激烈地抗拒这件事呢?”
陈琢理低头不语。